【第二十七章】天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叶星河合上统计学考试复习资料的最后一页，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板上，随风轻轻摇曳。

 "最近的天气好好。"他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不自觉地感慨道。

 龚教授从一堆工作中抬起头，眼镜后的目光顺着叶星河的视线望向窗外。

 阳光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打碎了一池春水。

 "嗯，"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最近的天气会比较好，过了这段时间后，后面就是多雨的天气了。"

 说完这句话，龚教授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叶星河的侧颜上。

 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他这样的目光已经不止一次了。

 龚教授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明明知道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明明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年龄、身份、家庭……可每当叶星河坐在他身旁，低头看书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或是被他某一句话逗笑时扬起的唇角，都像是一把火，将他苦苦维持的理智烧得摇摇欲坠。

 他曾在深夜惊醒，冷汗浸透后背，脑海中全是叶星河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在每一个清晨，忍不住期待那声轻轻的敲门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龚教授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明天周六……"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怕被看穿心思，又像是怕被拒绝，"我上午在XX学校参加完会议后，离香山比较近，我之前还没有去过。"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星河的反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叶星河闻言一怔，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书页。

 心跳突然加快，像是有一只蝴蝶在胸腔里扑腾。可明天下午他约了精酿啤酒的厂家谈合作，之前都定好了时间……

 叶星河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行。" 说完这个字，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地，泛起一阵隐秘的欢喜。

 “明天下午我直接过去吧，"他解释道，声音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我上午也有点事，等下午了我和你在香山景区门口汇合。"

 等一会儿和厂家那边说一声，把时间改到上午吧。

 龚教授听到他的回答，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开心的弧度："好，那明天见。"

 阳光依旧温柔地洒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谁都没有再说话，可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叶星河低头假装整理书页，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龚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再次落回工作上，但是握着鼠标的手迟迟未动。

 像是两颗星星，明明知道靠近会毁灭，却依然忍不住向彼此坠落。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郊外的酒厂铁门上，叶星河到达时已是上午十点。

 穿过厚重的厂房大门，浓郁的麦芽香气混合着啤酒花的清苦气息扑面而来。

 "叶总，你来啦！"酒厂张总快步迎上前来，圆脸上堆满笑容，"这批新品用了比利时进口酵母，发酵工艺也改良过，口感绝对惊艳。"他转头招呼助手："小李，把各款都给叶总打一些。"

 叶星河点点头。虽然之前张总往他店里送过几款主打产品，但这次新品类的全系列口味确实需要亲自尝一下。

 不一会儿，他面前的橡木桌上便整齐排列起十几只酒杯，从淡金色的艾尔到浓墨般的世涛，在阳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

 他修长的手指依次托起酒杯，从淡色艾尔开始专业地品鉴。

 当尝到第五款添加了桂花和蜂蜜的秋季特酿时，叶星河眼睛微微一亮——入口绵柔似绸，后调带着若有若无的槐花蜜香，尾韵却干净利落。

 但是他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一边品酒一边敲定了合作细节。

 张总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每款酒的酿造工艺，叶星河时不时询问了一些店内精酿机器安装的流程和费用等。

 等最终确定完首批订单和送货时间，墙上的时钟已指向十一点半。

 叶星河匆匆在附近面馆扒了几口午饭，这才发现十几杯品尝装的混合酒精让他的脸颊微微发烫。

 他嚼着口香糖站在路边等车时，一阵凉风吹散了些许酒气。

 出租车驶向香山的路上，叶星河闭眼假寐了一会，想着待会儿见面时，酒气应该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