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两人从奶茶店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晚的风带着初夏的气息，不冷也不热，正好。

街边的路灯洒下一圈圈柔和的光，铺在他们脚下，像是替未说出口的话照了路。

走出几步后，贺峻霖忽然停了下来。

他仰头看着天，语气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严浩翔转头看他：“以前是怎么样？”

“就是……”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没有热搜、没有话题，没有镜头盯着我们，没人问我们是不是故意贴着走，也没人把我们的动作放大几百倍解读。”

“就是练完舞，你会递水，我会骂你太啰嗦；你会骂我动作不到位，我会偷笑你记错节拍。”

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就是那样。”

严浩翔没有立刻回答。他站在那儿，盯着贺峻霖侧脸的轮廓，忽然觉得这一刻有点像梦。

他一直以为，贺峻霖已经不再怀念“以前”。

但原来，不是。

他只是比谁都更害怕“现在”。

“我们可以比以前更好。”他终于开口，语气坚定，“但前提是——”

话还没说完，贺峻霖忽然回头看他，眼神里有一点亮，像是被点燃的某种情绪。

“前提是什么？”他问。

“你别一直退。”严浩翔走近一步，低声说，“我往前走一步，你就往后退一步，那我怎么追得上你？”

贺峻霖微微一怔。

风从两人之间吹过，拂起他额前的碎发。他下意识想往后走半步，却忽然想起刚才那句话，脚却像被钉住一样动不了。

“我没有退……”他小声反驳。

“你有，”严浩翔轻笑了一声，“你总说我们只是合作，是巧合，是表演，是舞台效果——但从来不敢说，我们是‘我们’。”

“那你呢？”贺峻霖忽然抬起头，声音也轻了，但语气却比刚才更直白，“你说你不怕了，可你不也不敢在公开场合看我太久？”

“你不敢先发消息、不敢主动说话、不敢面对流言蜚语……你以为我不怕，但其实我更怕你一转身就退回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

风停了，城市的喧嚣却在此刻安静得出奇。

路边的红绿灯开始倒数，夜色里的数字一闪一闪。

5、4、3……

“你要我不退，那你也别装没事。”贺峻霖低声说。

他的话落下那一刻，严浩翔忽然抬手，轻轻扯住了贺峻霖的袖子。

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但像是把所有的犹豫都系在了这动作里。

“好，”他低声说，“那这次换我主动。”

下一秒，他抬手，认真地拉住贺峻霖的手，十指相扣。

贺峻霖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挣开，但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不演，”严浩翔看着他，眼神比风还温柔，“不是舞台效果，不是炒作，不是剧本——是我，想牵你。”

他说完这句话，两人身后的红灯变成了绿，街角有汽车驶过，车灯划出一条温柔的光轨。

贺峻霖没有挣开。

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然后抬头，看着严浩翔的眼睛。

像是看了他很多年，却又第一次看懂他。

“严浩翔。”他低声叫了一声。

“嗯？”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他眼角弯了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热搜的时候吗？你躲得比谁都快。”

严浩翔脸上有点不自然，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

“那你现在怎么不跑了？”

“因为你现在没推开我。”

这一次，轮到贺峻霖笑了。

笑得特别轻，像是松了一口气，也像是终于放下了一块心事。

“好啊，那就走着看。”

他没有答应什么，也没有说出任何具体的词语。但严浩翔听懂了。

“走着看”三个字，比任何情话都真实。

不是承诺，是共识。

不是结局，是开始。

他们并肩往前走，灯光洒在肩膀上，影子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不是回春，是新生。

今日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