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店里人不多，背景音乐是轻缓的英文老歌，旋律懒懒地在耳边晃来晃去。贺峻霖喝完奶茶，把吸管轻轻压在杯底，发出“咯哒”一声清响。他撑着下巴往窗外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

“你刚才说，如果我不怕，你就不躲。”

他没有看严浩翔，只是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你真的……不怕我们又被绑在一起？哪怕不是真的关系，也要一直演下去？”

严浩翔没急着答话。

他盯着桌上杯子里的残冰，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以前怕过。”

“怕粉丝骂你，怕团队有压力，怕热度一来就被反噬……”

他说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不该碰的记忆。

“但现在，”他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贺峻霖，“我怕你一直不看我。”

这一句说出口，四周忽然安静了。

窗外有小朋友在追逐打闹，笑声透过玻璃飘进来，明明热闹，却像被滤掉了音。

贺峻霖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

他记得严浩翔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他，总是把话藏在眼神里、动作里，藏在舞台上那些不经意的靠近和训练室的沉默里。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敢讲了？”贺峻霖笑了笑，语气不带敌意，却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是变了，”严浩翔回答得很快，“我只是……不想再错一次。”

话音落下，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点开了什么东西，往桌面一推。

是一张照片。

拍得有些模糊，光线不稳，背景是他们一起练舞的排练厅。照片里，贺峻霖坐在地上低头绑鞋带，严浩翔站在旁边看着他，嘴角有一点点藏不住的笑意。

那是两年前的照片。

贺峻霖怔住。

“我当时不知道你在低头哭，”严浩翔轻声说，“我看到你绑鞋带绑了好久，就以为你是在偷懒。”

“结果等你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

“我想问你怎么了，但我什么都没说。”

贺峻霖指尖微微收紧。

那天他确实情绪崩了。他偷偷接了个家里的电话，说的是家里人住院。他没哭出声，只是一个人窝在角落，低着头把情绪咽下去。

他以为没人看见。

“所以这次，我不想再装作看不见。”

严浩翔看着他，语气平静，却有一丝不容退让的坚定。

“我们是不是‘绑’在一起，我不知道。但如果可以，我想自己选一次。”

贺峻霖没说话，只是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张照片的边角。

过了很久，他轻声问：“你选我，是因为热搜上的我们看起来很搭吗？”

这句话问得有点冷，也有点犟。

但严浩翔听完却只是低头轻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认真回答：“我选你，是因为我发现，不管我们站在什么位置，只要你在，我就稳。”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但却把整个空气都搅动了。

贺峻霖愣住。

他忽然想起很多细节：比赛前他手冷，是谁悄悄把自己的暖宝宝塞给他；通告结束后他睡着，是谁让自己坐得笔直，不让他头歪掉；哪怕是最冷的冬天，他也能在训练室的镜子里看到那个人默不作声站在身后，像一面挡风的墙。

是严浩翔。

一直都是他。

贺峻霖没有说话。

但他伸手，把那张照片慢慢收进了口袋里。

动作小心得像是在收藏一段不想错过的过去。

严浩翔也没再逼问。

只是看着他这个动作，嘴角慢慢弯起。

甜，不一定是糖。

有时候是一个默许的动作，是一句没有拒绝的沉默，是从回避目光，到终于敢对视的那几秒。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真的在缩短。

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