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那封纸条之后，两人没有再多谈什么。

但身边的人都敏锐地察觉出氛围有点变了。

彩排完返程的车上，宋亚轩打了个哈欠，一边刷手机一边顺嘴问：“你俩那情侣广告，播出是哪天来着？”

没人说话。

严浩翔耳机塞了一只，却没开音乐，眼神盯着窗外的雨，像在等什么。他没接话，贺峻霖也没有。

“播出就播出呗。”贺峻霖过了几秒才慢慢说，“该来的躲不掉。”

“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张真源在副驾回头笑了一下。

“也不是坏事。”严浩翔这次接了话，但仍旧语气平淡，“就是……试试看还能不能合作。”

宋亚轩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队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是那种闹翻得轰轰烈烈的关系。反而越沉默，越让人觉得深不见底。

那天晚上，官博发布了广告正式预告。

短短三十秒，两人撑一把伞，站在细雨迷蒙的布景下，默契而克制地对望。画面里，贺峻霖垂眼低声说出那句台词：“就算冷战，也不能忘了你。”

背景音乐是他们旧时合作的那首《雨中折光》，重新编曲，加入了更浓郁的弦乐——情绪在一句句歌词中缓慢堆叠。

【“你知道吗？就算我们不说话，我还是记得你当初的样子。”】

那条广告在五分钟内冲上热搜第一。

粉丝疯了。

站姐剪辑像开了外挂似的——

【雨夜对视cut合集】、【翔霖CP糖精暴击】、【限定十日热搜重磅回归】……相关词条铺天盖地。

但真实世界里的两人，依旧没有明确的回应。

—

贺峻霖关掉微博的时候，眼前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其实没睡着，一直在刷评论。

越刷越觉得累。

他合上手机，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发呆。然后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指引似的，起身穿了件外套，踩着拖鞋，走到走廊尽头的阳台。

风有点冷，但他没在意。

他原本只是想吹吹风，没想到阳台上已经站了人。

严浩翔靠着栏杆，手里拿着一瓶没开盖的水。

“你也睡不着？”贺峻霖轻声问。

严浩翔点头，“你不是也是。”

“热搜你看了？”

“看了。”

“……”

两人都没继续说话。

半晌后，严浩翔忽然问：“你觉得那句台词怎么样？”

“……你是说广告里那句？”

“嗯。”

贺峻霖没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手指在裤缝上摩挲。

“像是替谁说的。”他说，“但又说得太晚了。”

严浩翔垂下眼睫，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低声说了句：“但起码有人还在听。”

贺峻霖轻轻一怔。

风吹得发尾有些乱，他没有回头，只是在风声里轻声应了一句：

“我听到了。”

不是所有的“听见”，都意味着原谅，但那一刻，他们之间早已不是最初的沉默对峙。

破碎的情感像是雨后草地的细根，悄悄从地表钻出——不声不响地提醒着他们：心动从未消失。

只是太久没说出口了。

而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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