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热搜第九天

次日彩排前，整个练功室静得出奇。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低气压，像是昨夜那条热搜，从虚拟世界里渗透进了现实空间，压在所有人肩上。

工作人员调灯光，摄影师架机位，成员们穿着统一的黑T站在镜前做拉伸。

贺峻霖来得比谁都早，却一句话没说。帽檐压得低低的，耳机牢牢塞着，像是要把整个人封进自己的世界。

他坐在角落，弯腰拉伸腿部肌肉，嘴唇紧抿，动作干净利落。

丁程鑫走过来，试图打破沉默：“峻霖，脚没事吧？昨天看你扭得挺厉害的。”

贺峻霖没摘耳机，只抬头笑了笑，语气平静得甚至温和：“没事，已经好了。”

声音听起来一点裂痕都没有。

可他转头的一瞬间，丁程鑫看见了他眼底压得死死的红。

不是睡眠不足，是忍过哭意的红。

“你昨晚没睡？”丁程鑫迟疑了一下，低声问。

“睡了。”他勾勾嘴角，表情轻得像什么都没发生，“比想象中睡得还好。”

这句“还好”，听在耳里却像反话。

与此同时，严浩翔推门进来。

身上还是那件洗得有些褪色的灰卫衣，发尾带着水气，像是刚洗完澡。他没看任何人，只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开始热身。

贺峻霖耳机里那首歌还在循环播放，是他自己的独唱版本。

他一直没敢点进那条热搜。

但他知道里面播的是哪段demo，他的声音，他和严浩翔唯一留下来、没有公开发布过的音频，存在于练功房某个旧设备的备份里。谁也没提那是怎么流出来的。

但他知道——

只有他们两个，曾把这段旋律当作秘密。

现在成了全网磕糖的狂欢。

练舞前最后五分钟，马嘉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沉声说：“刚刚公司那边问了，翔霖合跳片段要不要提前剪成物料发预告。”

没人回答。

宋亚轩拿着毛巾擦脸，低声打趣：“现在大家都磕疯了，不发简直浪费热度。”

“你觉得他们真的想磕吗？”贺峻霖突然抬头，语气不带情绪地反问，“他们只是想看戏而已。”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丁程鑫一怔：“峻霖，你……”

“没什么。”贺峻霖站起来，摘掉耳机，“今天跳完我还有个采访，能不能先录？”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严浩翔一眼。

可严浩翔在那一瞬间，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拍。

“你昨晚……”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带着哑意，“听到那首歌了吗？”

空气像是被瞬间点燃又冰冻。

所有人都看向贺峻霖。

那是一句介于关心与试探之间的话。

贺峻霖站在原地，睫毛轻轻一颤，却只是笑了笑，冷淡又克制。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听自己唱歌的声音吗？”他语调不高不低，“怎么，现在也开始循环了？”

一句话，把所有隐藏的情绪一刀掀开。

队友面面相觑，马嘉祺张了张嘴，终究没插进去。

下一秒，贺峻霖转身走向舞台中央，站在C位等所有人集合。

只有背影在光下拉得很长，单薄却挺直。

没人知道他掌心捏得多紧，直到指甲陷进掌纹里，留下一道道微红的印痕。

他其实很想问——

你为什么现在才放那首歌？

你是不是后悔了？

可他忍住了，像过去所有时候那样，把“在意”收进眼神里、把“情绪”埋进动作里。

他知道，他们现在不过是一组被流量捆绑的临时搭档。

没人真的等他。

除了那首早已变味的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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