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天的心动任务

补录开始得很突然。

节目组说，因为翔霖两人任务失败，所以要单独补拍一段“惩罚花絮”：

——一人遮雨，一人故意制造小意外，考验默契。

贺峻霖站在雨里，手里的伞被故意撤掉一半。

风夹着雨点狠狠拍在脸上，他眯着眼，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本能地往旁边靠了靠。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一只手扶住了他。

力道克制而温柔。

——是严浩翔。

贺峻霖抬头，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严浩翔低着头，伞遮了一半雨水，神色却冷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站好。”他说。

声音很轻，像是怕摄像机拍到，克制得近乎冷漠。

贺峻霖怔住了。

心口一阵钝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刮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明明昨晚还那么温柔。

——明明在雨里，他想靠近的每一步，都是拼了命的勇气。

可到了今天，一切又归回了最疏离的模样。

花絮拍摄继续。

导演指挥着让两人制造“误会”：

比如故意打湿衣服，或者在雨里撞一下伞。

一遍又一遍。

贺峻霖在伞下，被水滴打得睁不开眼。

耳边全是工作人员的笑声，起哄声，调侃声。

“翔霖不行啊，这么不默契？”

“不是传说中心有灵犀的吗？”

贺峻霖咬着牙，一声不吭地配合着。

连最后一次NG，他明明快要滑倒了，伸手去抓严浩翔的袖口时——

对方却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一步。

动作极轻，却像一把尖锐的刀。

干脆利落地，割开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OK！结束啦！”

导演满意地宣布收工。

众人散去。

贺峻霖一个人站在原地，雨水从他发梢滴到脖颈里，冷得发抖。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早已湿透的任务卡。

上面那句【递伞给心动对象】的字迹，早就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了。

他转身想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淡的呼唤：

“贺峻霖。”

他僵在原地，没有回头。

严浩翔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声音低得像是怕被风听见，却又克制到近乎冰冷：

“以后……不要在镜头前太明显了。”

话落。

雨声里，一切都安静了。

连心跳也像是被掐住。

贺峻霖慢慢攥紧了拳头，指甲死死掐进掌心，直到指尖发白。

——原来，他一直都太明显了。

——原来，在对方眼里，他的靠近，只是一种麻烦。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一片碎成灰的梦上。

严浩翔站在原地，看着贺峻霖瘦削的背影，一步一步远离。

手里还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任务卡。

上面，用力按着的指痕，几乎撕破了纸张。

他喉咙哽得发紧，想叫住对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不是想拒绝。

他只是害怕。

害怕这份来之不易的默契，被外界看到以后，变成他们都承受不起的重量。

害怕一旦太贪心，就连现在仅剩的一点点，都会失去。

可惜啊。

在小心翼翼保护的同时，也伤了他最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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