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耶云耶-089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的瞬间，贺峻霖就知道自己在医院。

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惨白的日光灯管刺得他眼眶发酸，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他动了动手指，迟钝地发现那里有些重量。

他立刻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季知媛，而那人也察觉到了他的苏醒。

季知媛：“你醒了？”

季知媛立刻回神。

季知媛：“胃疼得厉不厉害？你刚才做了个小手术，那里有创口，不要乱动。”

季知媛：“医生说现在不能喝水。”

季知媛：“你冷不冷啊？我去把温度再调高一点。”

贺峻霖：“姐…”

贺峻霖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季知媛顿了一下，苦笑一声。

比起自己的身体，贺峻霖更在意季知媛，他努力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贺峻霖：“姐……”

贺峻霖：“姐夫……他……”

季知媛：“该改口了。”

季知媛温声，她脸上挂着笑，可贺峻霖就是哭了。

泪水夺眶而出，越流越多，季知媛不知所措地去擦他的泪，出口的话都有些哽咽。

季知媛：“怎么了？伤口疼吗？你——”

贺峻霖：“姐……我想治病……”

贺峻霖呜咽着。

贺峻霖：“我想治好……”

我想长命百岁。

我想一直陪着你。

穷困潦倒也罢了，至少他还能在季知媛身边，至少季知媛不是一个人。

呜咽声卡在喉间，染着淡粉的嘴唇咬出深深齿痕，睫毛上凝结的泪滴折射着顶灯冷光，滑落时掠过眼下淡青的血管，在下颌线凝成摇摇欲坠的水珠。

季知媛抹掉他的泪，轻轻掐住了他的脸。

季知媛：“你想什么呢，姐姐会放弃你吗？”

季知媛：“你会好的，会好好的。”

季知媛：“你得好好的，知道吗？”

季知媛哽咽。

季知媛：“姐姐只要你。”

只要你幸福健康，只要你顺遂无忧。

要好好的，贺峻霖。

还瞒着她病情，傻不傻？

贺峻霖要办理住院，季知媛就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在医院陪护这些事她还算有经验，所以没出一个小时她就整理好了行李箱。

上次，还是年初的时候。

季知媛务必庆幸自己的工作能力还算强，加上她的奖金、存款，还有那架钢琴，至少可以完全负担贺峻霖整个治疗过程所需要的费用。

她给贺峻霖请了假，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满载她美好回忆的公寓，一个沉重的想法逐渐形成。

季知媛：“……”

女人苦笑一声，拉着那个不大的行李箱坚定地离开了这里。

这个……她曾经的家。

……

夜晚的路灯慷慨地泼洒在修剪整齐的常青灌木上，慷慨地流淌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慷慨地熨贴着那些穿着条纹病号服、渴望汲取一点暖意的苍白躯体。

贺峻霖就坐在这片慷慨的光里，坐在一张被树荫半遮半掩的长椅上，灯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在他浅蓝色的病号服上投下斑驳摇晃的光影。

胃部深处，那顽固的钝痛又开始了，像有块冰冷的石头在缓慢地碾磨。

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更深的阴影便落进了他凹陷的眼窝里。

未知：“哥哥？”

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忽然在他脚边响起。

贺峻霖被这突如其来的童音拽回了神，他有些迟缓地低下头，这才看清脚边的石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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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安：“我有很多书噢，没有固定更新的习惯，一般是哪本突然有灵感就更新哪本，我会努力更新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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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