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耶云耶-071

龙套：“你们是自愿离婚吗？”

季知媛：“…是。”

马嘉祺：“……是。”

离婚登记室的空调冷气开得很足，马嘉祺瑟缩了下身体。

季知媛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不适，可却垂着眸默不作声，没有再有什么行动。

工作人员翻开离婚协议，钢笔在纸面敲了敲。

龙套：“你们没有孩子，那财产分割都商量好了吗？”

说到孩子这个词，两个人皆是一顿，马嘉祺指尖掐进掌心，余光瞥见季知媛绷紧的下颌，他见她轻声道。

季知媛：“嗯，商量好了。”

季知媛：“都按协议来。”

龙套：“有没有隐瞒债务、财产？”

季知媛：“没有。”

最后，工作人员把声明书推过来。

龙套：“签个字、按指纹，你们有律师证明已经度过30天冷静期了，这是你们的离婚证。”

马嘉祺怔愣低头，他看见季知媛指腹的红印，和七年前领证时，她按在结婚证上的指纹，一模一样。

男人垂眸签字，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

工作人员收走文件的瞬间，七年前领证的画面突然撞进了他的脑海——那天阳光正好，民政局大厅的玻璃墙把光折射成细碎金芒，季知媛穿着一身正式的衣服，向来沉稳的眉眼弯出月牙弧度，接过结婚证时，指尖都在轻轻发颤，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他记得她攥着他的手往门外走时那步伐都带着雀跃，连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响都藏着抑制不住的欢喜，活脱脱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可如今，同样的空间里，只剩沉默的空气在流淌，是他在欲望里越陷越深，用谎言编织的网，把曾经纯粹的爱绞得稀碎。

走出民政局，雨势忽然大了些，季知媛撑开伞先一步走进雨里，她倏地转过身来，从见面到现在第一次正视马嘉祺。

马嘉祺怔怔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季知媛努力地弯了弯嘴角。

季知媛：“我还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马嘉祺：“你说。”

马嘉祺忙不迭接上。

季知媛：“…还是我弟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开口，希望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季知媛：“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去打扰你。”

马嘉祺：“……”

季知媛：“半个月行吗？”

季知媛：“……这半个月里，请你不要让他发现我们离婚的事情。”

马嘉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舌尖打了个旋儿，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他干巴巴地点了点头，然后哑声回应。

马嘉祺：“……好。”

季知媛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马嘉祺看着她的动作突然下意识地喊住了她。

马嘉祺：“季知媛！”

……？

季知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马嘉祺失神地望着她，她心脏不由得一颤。

叫住她做什么？要说什么？马嘉祺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喊住季知媛，那是完全遵从身体本能的，完全发自内心的。

他总觉得，如果今天没有喊住季知媛，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季知媛看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按耐不住了，想开口询问他怎么了，却听见马嘉祺笑着说——

马嘉祺：“祝你幸福。”

一滴斜雨突然打进眼眶，季知媛不由得眨了眨眼，视线突然模糊了。

马嘉祺：“祝你幸福，季知媛！”

季知媛轻笑一声，没有回应他，转身离开了。

马嘉祺，你想要的，我给你了。

她攥紧了手中的离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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