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寺庙侧翼的一间僧房成了临时会议室。白露尽可能完整地复述了大殿内的对话，包括四位一体、能量转化和...必要的牺牲。讲述过程中，丁程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林夏则捂住嘴巴忍住惊呼，只有齐夏保持着一贯的平静。

"所以这是自杀任务？"林夏终于爆发，"你们四个都得...死？"

"不完全是死亡。"齐夏纠正，"是意识融合。我们会在网络中继续存在，只是不再有独立的个体性。"

"那有什么区别？"林夏几乎是在尖叫，"我不会让你去的！"

齐夏温柔但坚定地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林夏。当我接受第四血脉时，就接受了这个可能性。"

白露看向丁程鑫，后者一直沉默得可怕："你的想法？"

丁程鑫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痛苦与决断的复杂光芒："从战术角度看，牺牲四人换取全球安全是合理交换。但..."他的声音嘶哑了，"作为爱你的人，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这种不公。"

这个坦诚的回答比任何华丽的言辞都更有力量。白露感到一股暖流涌过全身，即使在这最黑暗的时刻，他们之间依然保持着完全的诚实。

"还有其他选择吗？"林夏急切地问，"比如找到替代品？技术方案？"

白露摇头："守望者花了千年准备这个计划。如果有更简单的方法，他们早就实施了。"

讨论持续到深夜，但核心问题无法回避——是否接受这个牺牲？白露作为关键一环，她的决定将影响整个人类的未来。

凌晨时分，当其他人暂时休息时，白露独自来到寺庙的观星台。高原的夜空清澈得不可思议，银河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那个巨大的星环依然悬浮在头顶，现在更加明亮了。

"睡不着？"丁程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露摇头："在想母亲的选择。如果她在这里，会怎么做？"

丁程鑫站到她身旁，两人肩并肩仰望星空："根据我对B.Y.前辈的了解，她从不回避艰难决定。"

"我知道我应该答应。"白露轻声说，"理智上，这是唯一合理的选择。但..."她转向丁程鑫，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不想死。不想离开你。这太...不公平了。"

这个简单的坦白打破了她一直维持的坚强外壳。丁程鑫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抱，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没有人能责怪你的任何决定。"他在她耳边低语，"不是作为钥匙守护者，不是作为首席向导，只是作为白露，作为一个有权利想活下去的人。"

这个拥抱中包含着所有无法言说的情感——遗憾、愤怒、不舍、爱...白露放任自己在这一刻脆弱，汲取着丁程鑫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

"银星说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答案。"她最终退后一步，擦干眼泪，"'真正的告别从未存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