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二章

他们谈论的是自我牺牲，是意识的终结。母亲知道这一点吗？她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她质问，"为什么不让塔提前准备？"

"因为决定必须自由做出。"银星的声音带着千年沧桑，"被迫的牺牲没有力量。四位必须各自觉醒，各自选择，在完全理解后果的情况下。"

杨教授补充："而且信息过早泄露会导致'花园'这样的扭曲。恐惧总是比希望传播得更快。"

白露想起地下石室中周明哲的警告，关于杨教授可能想重定向能量筛选人口。现在看来，那只是真相的一部分——"花园"扭曲了守望者原本的愿景，将其变为残酷的社会工程。

"齐夏知道吗？"她突然想到，"关于必须牺牲的部分？"

"他知道。"银星确认，"北极连接时，我向他展示了全部真相。他的选择已经做出。"

白露难以想象年轻的齐夏如何承受这样的重担。但回想他最近表现出的超然平静，或许第四血脉的觉醒确实带来了超越年龄的智慧与接受力。

"那么现在..."她环视大殿，"需要我做什么？"

"选择。"杨教授简单地说，"作为'桥梁'血脉的继承者，你的决定至关重要。如果你加入，四位一体将完成，网络会全面激活。如果你拒绝..."

"网络仍然可以部分运作。"银星接话，"但只能保护约30%的人口，而且会永久固化哨向与普通人的分隔。"

这个选择残酷得令人心痛。牺牲四位拯救全体，还是保全自己但接受世界的永久分裂？白露想起丁程鑫，想起林夏，想起塔里那些信任她的学员和同事...她有权替他们做决定吗？

"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也需要咨询其他人。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出乎意料，杨教授和银星都点头同意："理解。但你只有24小时。潮汐前锋已经进入太阳系，能量扰动正在加剧。"

白露转身走向殿门，钥匙在手中沉甸甸的。就在她即将踏出大殿时，银星突然叫住她：

"白露，你母亲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这个私人问题让她愣住。母亲失踪前一晚确实说过什么，但那记忆已经模糊...

"她说...'守望者不是武器'。"

"下一句呢？"银星轻声催促。

回忆如潮水涌来。六岁的白露躺在床上，母亲轻抚她的头发，银链在月光下闪烁：

"'而是桥梁。要记住，真正的告别从未存在。'"

银星微笑，那笑容中包含着千年岁月才能积淀的悲喜交加："好好思考这句话。答案一直在你心中。"

殿外，夕阳将雪山染成金红色。丁程鑫、林夏和齐夏立刻围上来，满脸询问。白露看着他们——她最信任的三个人，现在要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个不可能的选择？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详谈。"她疲惫地说，"然后...我需要你们的诚实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