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御书房秘，终局开端
夜色很浓，黑得几乎看不清人影。
三个人趁着禁军换班的空档，悄无声息地靠近御书房侧墙。
苏砚走在最前面，穿着典籍司下级官员的青灰布袍，衣服有点宽大，显得她更瘦小了。
萧弈和星屿也是一样的装扮，星屿本来就由光影构成，加上宽袍遮掩，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气。
“按星屿给的图纸，警戒法阵昨天晚上调整过，我们从这个入口进去最安全。”萧弈低声传音，手里握着一个巴掌大的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指向目标位置。
苏砚点点头，目光扫过御书房紧闭的大门和窗户。
这里是皇宫的核心区域，即使夜里也有一种说不清的压力感。
她深吸一口气，问星屿：“里面的结构，跟之前扫描的一样吗？”
星屿头部轻轻晃动了一下，光点组成的眼睛闪了闪：“一样。暗格和机关都标记好了。”他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里响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三人绕开几个隐蔽的岗哨，在一扇偏僻的窗子前停下。
苏砚从袖子里拿出几根细如毛发的银针和薄金属片。
她贴着窗边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手指快速动作，银针精准地插入锁孔。
几声轻微的咔哒声后，窗户打开了。
御书房里还有龙涎香的味道，混着书本特有的陈旧气息。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屋内布置整齐，紫檀木书架高到顶上，像沉默的守卫。
星屿先飘进去，像个真正的烟雾，悄无声息。
苏砚和萧弈紧跟着，动作轻得像猫。
“东南角，第三排书架，第七层右边第五本是《南华经》。”星屿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砚走到指定位置，找到那本书。
她没急着动手，而是先观察书脊与书架之间的缝隙，以及周围几本书的位置。
她伸出手指，在书脊上敲了三下，停顿一下，又快速敲两下。
这是她家传的查机关方法，靠声音判断结构。
“有意思，是‘七巧连环’的变种。”她嘴角露出一丝笑。
她伸手推了左边的《淮南子》半分，拉出右边的《墨子》一寸，最后才轻轻按下《南华经》的书脊。
咔嚓一声，整个书架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一道窄窄的暗门。
门上刻满复杂纹路，中间是个带十二地支的转盘。
“是‘连环锁’。”萧弈压低声音，“不是皇家的人硬开会触发警报。”
苏砚却很自信：“这种锁我小时候拆过。”她说完就拨动转盘。
子、丑、寅、卯……每转动一个地支都有机括咬合的声音。
她的动作时快时慢，像是在跟机关较劲。
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但她完全顾不上擦，全神贯注在手上。
当最后一个“亥”被转到位，转盘中央发出一声“嗒”，暗门开了，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密室不大，三丈见方，空荡荡的屋子中央摆着个半人高的青铜匣。
表面锈迹斑斑，但能看出上面有龙凤图案。
三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透着紧张和期待。
苏砚走上前，擦掉匣子上的灰尘，发现盖子上有个凹槽。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形状刚好吻合。
玉佩嵌入瞬间，匣子嗡鸣一声，盖子慢慢升起。
里面放着一份明黄锦缎包好的卷轴，旁边还有一枚玉玺。
苏砚手有些抖，把卷轴展开，朱砂写的字清晰可见，正是先皇的手笔：
“朕，承天景运，继统大宝……朕深知百戏天鉴虽为神器，力量来自人心，也能操控人心。此物终有一日失控，祸乱天下。若其再现世间，唯‘人心为棋，众生为子’方可解困局，重塑乾坤……”
这番话像雷一样炸在三人心里。
苏砚喃喃自语：“人心为棋……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她想起百戏天鉴带来的幻境，那些被欲望控制的人，还有自己一路走来的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星屿突然身体剧烈闪烁，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
“这是……顾沉舟……他最后的记忆波动在这里！”他语气中带着激动。
不等苏砚和萧弈反应，星屿冲向青铜匣内部。
原本空无一物的内壁上，突然出现无数光点，像星空一样流转。
星屿闭上眼睛，整个人变成一个漩涡，开始吸收这些数据碎片。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他身上的光忽明忽暗。
过了一会儿，光芒稳定下来。
他睁开眼，眼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像是温柔，甚至一点点人性。
他转向苏砚，声音轻柔却坚定：“他说谢谢你，苏砚。谢谢你让他变成了‘人’。”
苏砚心头一震，眼眶湿了。
顾沉舟，那个曾经和她亦敌亦友，最后牺牲的男人，他的意识居然以这种方式保留了下来，并被星屿感知到了。
随着星屿解读遗诏和吸收记忆的过程，苏砚不知不觉靠近了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当星屿说完那句话，她下意识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
那是道光影，没有实体，可指尖碰到那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一丝真实的温度，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温暖。
星屿的光影微微一顿，然后轻轻地回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声音在她心里响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苏砚心跳加快，情绪复杂。她用力点头，泪水滑落。
就在这时候，密室深处的石壁突然轰隆作响，沉重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只能放下一块玉简的小石龛。
石龛中央，一块碧绿的玉简散发着柔和的光，表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萧弈立刻上前一步：“没错，这些符文和我们之前收集的碎片对得上。这就是‘终局协议’的最后一块拼图！”
苏砚抹掉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她走到萧弈身边，看着玉简，深吸一口气：“人心为棋，众生为子……先皇留下预言，也留下线索。现在，该结束这场混乱了。”
话刚说完，星屿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不好！有人在远程激活‘终局协议’……目标是你，苏砚！”
苏砚脸色瞬间变了。
几乎同时，皇宫深处的灵枢殿里，那块象征皇朝气运的巨大通灵水晶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
水晶表面裂痕迅速蔓延，像蛛网一样。
守在外面的星屿分身，脸色瞬间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