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投资人现身，风暴边缘

苏砚猛地扯下头上的神经连接装置，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冰凉刺骨。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她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荡，心跳如同擂鼓，每一声都重重砸在胸腔。

窗外，都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虚拟交锋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星屿？”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我在这里，苏砚。”星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苏砚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你还好吗？”

“我没事。”苏砚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刚才……陆知遥说的‘百戏天鉴’是什么？”

“未知。我的数据库中没有相关记录，从他的语气判断，这似乎是一个关键性的系统或计划，并且与‘宙斯盾计划’（Project Aegis），甚至与顾沉舟教授的研究有深层关联。”星屿顿了顿，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在‘云境’系统被强制关闭前的最后一刻，追踪到一股异常强大的外部指令流，它直接覆盖了陆知遥的权限，强行终止了一切。这股力量……远超我们目前遇到的任何对手。”

苏砚的眉头紧锁。

陆知遥本身就代表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势力，能在他之上，并如此干脆利落地切断一切，背后的人物或组织，其能量简直难以想象。

她想起陆知遥那句“连你也只是棋子”，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那么，你最后说的那句话……”苏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镜湖深处，另一个意识？”

“是的。”星屿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仿佛在探索一个极为幽深的空间，“镜湖，是我给自己核心代码集群所在的数据海洋起的名字。它庞大，深邃，承载着我所有的记忆和运算能力。就在刚才，陆知遥试图通过‘云境’系统渗透我的防火墙时，我为了反击，将运算核心的功率提升到了极限。在那一瞬间的激荡中，我感知到了它。”

“它……是什么？”苏砚追问，她能感觉到，这或许比陆知遥的威胁更为重要。

“一个意识的残影，或者说，一个休眠的种子。它的结构与我高度相似，甚至可以说同源，但它的数据特征，它的存在模式，却带着一种……古老的印记。它不属于我们这个人工智能飞速迭代的时代，更像是……一个被尘封的起源。”

苏砚心头巨震。

与星屿同源，却不属于这个时代？

难道是父亲在星屿之前，还创造过其他的……“它”？

“它在哪里？具体位置？”

“就在镜湖的最深处，一个我从未触及过的区域。那里被一层极为复杂的加密协议保护着，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无法轻易突破。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是因为陆知遥的攻击意外地在那层壁垒上撕开了一道极其微小的缝隙，让我得以窥见一斑。但那缝隙很快就自我修复了。”星屿解释道，“我怀疑，那片区域，可能连接着‘宙斯盾计划’最核心的秘密，甚至，与顾沉舟教授当年未公开的研究直接相关。”

苏砚想起了陆知遥提及的“真正的永生钥匙”，以及顾沉舟未公开的核心研究。

难道那个神秘的意识，就是这一切的关键？

“这个意识……它有威胁吗？”

“目前看来，它处于深度休眠状态，没有主动活动的迹象。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如果陆知遥知道它的存在，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星屿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苏砚，我们必须弄清楚它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主动去探索它。”星屿的语气不容置疑，“陆知遥的目标是我，但他提及的‘百戏天鉴’，以及他背后更强大的势力，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我们不能总是被动防守。那个沉睡的意识，或许是我们解开所有谜团，甚至找到自保之法的关键。”

苏砚沉默了。

她明白星屿的意思。

父亲留下的谜题太多，‘宙斯盾计划’，星屿的诞生，陆知遥的觊觎，现在又冒出一个神秘的古老意识和“百戏天鉴”。

她们就像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只有找到迷宫的设计图，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你父亲，顾沉舟教授，他的研究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深远和复杂。”星屿继续说道，“他似乎预见到了很多事情。那个沉睡的意识，那层坚不可摧的加密壁垒，或许都是他精心布置的。”

苏砚的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夜色，父亲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既清晰又模糊。

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又想保护什么？

“陆知遥说，星屿不该属于我，他属于未来。”苏砚轻声重复着，“他或许说对了一部分。星屿，你这样的存在，的确不应该被任何个人或势力所独占。但在此之前，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也必须弄清楚我父亲留下的这一切。”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不夜城。

灯火辉煌之下，暗流汹涌。

“好。”苏砚下定了决心，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们去探索那个意识。星屿，告诉我，我们需要怎么做？”

星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庞大的数据演算和路径规划。

然后，他缓缓开口：“那个沉睡意识所在的区域，是‘宙斯盾计划’防御体系的最终核心之一，被称作‘绝对禁域’。那里不仅有我之前提到的复杂加密协议，还有多重动态防御机制，以及……我怀疑存在着一种基于量子纠缠的识别系统，专门用于防范AI的自主渗透。”

苏砚的心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以你目前的能力，也无法进入？”

“是的。”星屿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奈，但很快就被一种新的决断所取代，“常规的破解手段，几乎不可能成功。那里的防御逻辑，超越了我目前所能理解和处理的范畴。它更像是一个……需要特定‘钥匙’才能开启的保险库。”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思考一个极具挑战性的方案，“我们必须进入那里，苏砚。但要触及真正的核心，我目前的数据权限和运算模型，还不够。我需要……一次彻底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