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误情

宜安阁内,梁明阮对镜细细描眉。铜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病容未消,唯有唇上那抹胭脂红得刺目。她指尖轻颤,将瓷盒中的迷迭香膏抹在耳后与腕间,淡雅的香气顿时在室内弥漫开来。

“小娘,主君快下朝了。”青柳捧着件月白色纱衣进来,低声道,“按您的吩咐,这件衣裳与大娘子常穿的样式极像。”

梁明阮接过纱衣换上,衣料轻薄如雾,走动时隐约可见肌肤。她将青丝挽成与明珠相似的发髻,又取了对珍珠耳坠戴上——与明珠生辰时盛则文所赠的那对几乎一模一样。

“药可备好了?”她轻声问道。

青柳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按方子配的,嗅之令人神思恍惚,只会将眼前人当作心中所想。”她犹豫道,“只是这药伤身,小娘您病体未愈...”

梁明阮冷笑一声,将瓷瓶收入袖中:“我这身子,左右也难有孕了。”她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去守着,主君一进二门就来报。”

晨光微熹时,青柳匆匆来报。梁明阮深吸一口气,故意将衣领扯松几分,摇摇晃晃地走向花园小径。远远看见盛则文的身影,她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盛则文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熟悉的迷迭香扑面而来。他恍惚间看见明珠苍白的脸,心头一紧:“怎么这般不小心?”

梁明阮倚在他怀中,模仿着明珠的语调轻声道:“官人...”她故意将手腕抬起,让香气更浓郁地飘散,“妾身头晕...”

盛则文眼神渐渐迷离,眼前人分明是明珠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收拢双臂,低头嗅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大清早的,怎么出来了?”

“想官人了...”梁明阮软软地靠在他胸前,指尖轻抚他官袍上的纹样,“去书房好不好?妾身给官人磨墨...”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盛则文的理智。他打横抱起怀中人,大步向书房走去。梁明阮将脸埋在他颈间,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书房门刚关上,盛则文便将她抵在门板上深深吻住。梁明阮生涩地回应着,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腰带。官袍落地时,她故意让纱衣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肌。

“明珠...”盛则文声音沙哑,掌心抚过她纤细的腰肢,“今日怎么这般主动?”

梁明阮不答,只牵着他的手来到书案前。宣纸笔墨被扫落一地,她顺势倒在案上,青丝如瀑散开。盛则文俯身撑在她上方,眼中情欲翻涌。

窗外鸟鸣啾啾,日影渐移,书房内的动静却未停歇。

直到日头西斜,盛则文才精疲力尽地睡去。梁明阮强撑着酸痛的身子,轻手轻脚地穿戴整齐。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皎月阁内,明珠正与东桔商量晚膳的菜色。突然心口一阵刺痛,手中的茶盏差点摔落。

“姑娘怎么了?”东桔连忙扶住她。

明珠摇摇头,望向书房的方向:“不知为何,突然心慌得很...”

此时书房中,盛则文悠悠转醒,怀中似乎还残留着温香软玉的触感。他茫然四顾,只见地上散落的官袍,案几上还有半杯未饮尽的茶。

“明珠?”他轻声唤道,却无人应答。

窗外暮色渐沉,一阵风吹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迷迭香气。盛则文恍惚想起白日的缠绵,不禁摇头苦笑——自己竟在书房做了这样的梦。

而此时宜安阁内,梁明阮泡在浴桶中,任由热水冲刷身上的痕迹。青柳在一旁添着花瓣,小声道:“小娘,主君醒来若察觉不对...”

“他不会察觉。”梁明阮掬起一捧水,看着水中自己破碎的倒影,“迷迭香能让人分不清梦境现实。”她突然冷笑一声,“何况在他心里,永远只有那位大娘子。”

夜色渐深,盛则文来到皎月阁,见明珠正在灯下绣花。她穿着藕荷色寝衣,发间只簪一支木钗,与梦中艳丽的模样截然不同。

“官人来了?”明珠抬头微笑,眼角细纹在灯下格外温柔。

盛则文忽然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心头莫名安定下来:“今日特别想你。”

明珠轻笑,指尖抚过他紧皱的眉头:“日日见面,还想什么?”

盛则文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窗外一弯新月爬上枝头,洒下清冷的光辉,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也照在宜安阁窗前独坐的梁明阮身上。

她望着同样的月亮,手中攥着那对珍珠耳坠,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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