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外放!
当夜,盛则瑾被盛长枫叫去书房。柳氏坐在上首,语重心长道:“瑾哥儿,娘知道你疼媳妇,可辞楹有孕,总不能让你一直独守空房。紫鹃和绿萝都是家生子,知根知底……”
“母亲!”盛则瑾猛地起身,“儿子院里的事,自有主张。”
盛长枫一掌拍在黄花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胡闹!你大哥院里四个妾室,偏你非要搞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翰林院同僚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他指着窗外,“今日张大人还问我,是否家中新妇善妒,竟不许夫君纳妾!”
盛则瑾下颌绷紧:“父亲,儿子与楹儿成婚时便立过誓......”
“幼稚!”盛长枫打断他,“你如今是盛家六爷,不是话本里的痴情书生!”转头对柳氏道,“明日就让那两个丫头去金满堂当差,可以当个通房,不收房。”
父子争执至三更天,盛则瑾终究拂袖而去。
回到金满堂时,见沈辞楹正对着烛火绣小衣,灯火映得她侧脸如玉。
他心头一软,从背后环住她:“这么晚了,仔细伤眼睛。”
沈辞楹放下针线,转身望向他:“官人,若母亲执意要你纳妾......”
“没有如果。”盛则瑾打断她,指尖抚过她的唇,“我答应过你的,绝不食言。”
沈辞楹靠在他肩头,眼中泪光闪烁。窗外忽地刮起一阵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纠缠的影子。
翌日,柳氏亲自带着两个俏丽丫鬟来到金满堂。沈辞楹刚要起身行礼,就被按住:“你有着身子,别多礼了。”
柳氏示意紫鹃和绿萝上前,笑道:“这两个丫头手脚麻利,日后就在瑾哥儿院里伺候。”
沈辞楹面上却带着笑:“但凭母亲安排。”
当夜,盛则瑾回房时,见沈辞楹背对着他躺在床里侧,肩膀微微发抖。他叹了口气,强行将她扳过来——果然满脸泪痕。
“傻楹儿。”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我已将人打发去院中做粗使的活计了。”
沈辞楹猛地抬头:“可母亲那里......”
“我说了,除非我死,否则绝不纳妾。”盛则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明日我就去求外放,带你离开汴京!”
沈辞楹怔住了。外放?这意味着他要放弃翰林院的大好前程......
她急忙放下针线,“官人?”她试探着去握他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盛则瑾突然将她搂进怀中,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楹儿,我们离京吧。”
“什么?”沈辞楹惊得从他怀里抬头。
“我已想好,明日就上奏请求外放。”盛则瑾抚过她尚未显怀的小腹,“去江南也好,蜀中也罢,总好过在这囚笼里......”
沈辞楹指尖发颤:“可你的前程......”
“比起前程......”他话音未落,忽见妻子脸色煞白。她挣开他的怀抱,踉跄退到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惨淡的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