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夏棘立坡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六百一十五章:夏棘立坡
一、荒坡见棘——碎石间的凝锐生机
山火后的北荒坡还凝着嶙峋气,灰褐的碎石像散落在坡上的碎骨,风一吹就顺着坡势滚撞,半截烧黑的棘枝卡在石缝里,尖刺还透着冷光,连空气都裹着股扎人的硬气。林深背着画夹往坡顶的老酸枣树走,指尖刚被碎石划出道浅痕,就被石缝间立着的绿影拽住目光——稀疏的碎石堆里,几丛野棘正顶着石棱生长,细瘦的枝桠上布满尖刺,却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不管石多密、土多薄,枝桠始终朝着坡顶伸展,透着股不管境多险、都要锐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棘是山雀衔来的籽发的芽,石多、风烈,倒比坡下的灌丛长得硬。”守坡的老郑扛着柴刀过来,把缠在棘枝上的枯藤砍断,“你看这刺,不挑坡陡坡缓,只要能扎根就拼命长锐,比坡上的茅草有性子多了。”林深蹲在酸枣树下,看着野棘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根系在碎石下盘结如爪的痕,像在跟荒坡较劲,不肯让嶙峋坡失了锐劲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棘芽破土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北荒坡。当时棘芽刚露绿尖,还沾着石屑,周教授指着尖刺说:“野棘立坡,不是它喜欢扎人,是懂在险处攒着锐、护着生;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让困境磨掉锋芒,要像棘似的带着劲、挺着锐,把险处活出硬气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荒坡,只在石缝里留了点绿影,像在等棘枝满坡。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酸枣树下的青石上画棘。他没急着画满坡的锐,先用灰褐勾了碎石的轮廓——在石棱处留了点银白,像泛着的石光;野棘的部分用深绿铺染枝桠,尖刺以墨黑细描,像透着的冷劲;根系用褐绿暗绘,在石下盘结,透着实劲;背景的荒坡用了更深的墨,把新棘衬得更亮。老郑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硬气,荒坡看着险,可这棘一立,倒像能摸着刺的锐,心里都跟着稳了。”
二、棘风忆痛——坡棘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烈,碎石被晒得发烫,野棘却长得更密了,枝桠从坡底伸到坡顶,连灰褐的荒坡都被绿影染出硬气,风一吹,枝桠晃却不折,根系在石下抓得更紧,像在跟荒坡较劲,不肯输了凝锐的劲。林深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棘立坡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荒坡、碎石转,太扎眼,现在的观众喜欢柔和温润的东西。”
“温润?”林深望着立坡的野棘,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棘的锐,藏在硬气里——看着不柔和,可每一根刺都是顶着险境熬的,这锐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险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风骨的活。”有次他画棘,总觉得尖刺太“密”,想画得疏些显温润。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坡上的棘说:“没有尖刺的护,哪能在荒坡里活下来?没有碎石的险,哪能显出棘的硬?别为了温润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棘。他没把尖刺画疏,反而在根系抓石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凝锐的劲;枝桠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锐劲;背景的荒坡用了更深的墨,把新棘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玉米粥,说:“老郑种的玉米熬的粥,暖胃顶饿,你喝碗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扎眼里藏着风骨,比刻意的‘温润’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玉米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扎眼”显不出好,却忘了锐里藏着更真的硬劲。就像这野棘,荒坡上顶着险长,不刻意温润,却能在险里活出锐;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柔和,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根立坡的棘枝,每一颗带锐的尖刺,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风骨。
三、棘影悟心——坡锐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北荒坡的野棘在夜里也立得稳,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坡边,看灯光照在尖刺上,把灰褐的荒坡都映得带了冷光。他发现野棘立坡有个特点——不管坡多险、石多密,都能在碎石间扎稳根、长出锐,不抱怨环境,只专注“立坡凝锐”,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险里藏硬,在锐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硬不在坦途,而在敢锐——比如棘在坡间立绿,比如人在难里守骨。”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北荒坡的“险”——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骨凝锐”的提醒。有次他画棘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野棘与荒坡,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丛立坡的棘——当时笔好几次在尖刺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枝桠的硬气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野棘这样“敢锐、敢硬、敢在险里活”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野棘,就算坡再险,也能带着尖刺活下来,不是蛮,是懂‘险里守骨’的活;这活,藏在每一根枝的硬里,也藏在每一颗刺的锐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扎眼,扎眼里藏的守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棘立荒坡,锐破险痕;笔握残手,硬藏守里。难的不是境太险,是险里敢守骨;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凝锐。”
巴图拿着刚画的棘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野棘总像立不住坡,没有带着尖刺的硬气。”林深指着坡上的棘,让她看根系怎么在石下抓牢、枝桠怎么朝着坡顶伸展,说:“魂在‘守’里,在‘守骨’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荒坡里憋着劲守着风骨,怎么把险意化成锐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棘,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守着绘画的骨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硬,画出来才真。”
四、棘锐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坡上的野棘却结出了小红果,老郑忙着每天摘些野果,说要泡在醋里当果脯。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郑把野果放进陶罐,指尖轻碰果实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锐劲。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坡下摘棘》——夕阳把荒坡染成金红,棘影斜映在石上,老郑的身影蹲在棘丛旁,手里还捏着刚摘的野果,透着股惜锐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刚泡的棘果醋,说:“这罐给你带回去,吃饺子、拌凉菜都合适,还能尝个野趣。”林深打开罐口,酸香里带着点烈,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险、有难,却也有守劲活出来的硬。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棘立坡图》说:“没想到荒坡配野棘,能画出这么扎眼的硬。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锐,现在才懂,锐里藏的是守骨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野棘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险的时候别慌,扎眼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险里守骨,敢在难里凝锐,再荒的坡,也能立满棘;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硬。”走的时候,林深把《坡下摘棘》送给了守坡的老郑,让他挂在坡下的小屋里。他把棘果醋放进画夹旁的背包里,像带着份“守骨凝锐”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写着:“棘立荒坡,硬藏守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守骨、敢凝锐,再险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北荒坡,野棘在碎石间轻轻晃,棘果醋的酸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骨、关于凝锐、关于在荒坡碎石里生长的野棘的故事——也像在诉说着林深自己,在命运的“荒坡”上,以断臂之躯,一笔一笔“守”出了属于自己的硬气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