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夏菱浮水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九十六章:夏菱浮水
一、浅塘见菱——浮萍间的藏绿生机
山火后的西浅塘还凝着清寂气,暗绿的浮萍铺满水面,风一吹就漾开细碎的波纹,半截烧枯的菱叶沉在塘底,连空气都裹着股淡淡的水腥气。林深背着画夹往塘边的老槐走,指尖刚触到微凉的塘水,就被浮萍间露着的绿影拽住目光——杂乱的浮萍缝隙里,几株菱角正浮在水面生长,圆盾似的菱叶像镶了绿边的小镜子,三三两两托着淡紫的小花,不管浮萍多密,菱叶始终贴着水面舒展,透着股不管塘多浅、都要浮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菱是去年落的种,萍密、水浅,倒比往年结得多。”守塘的老秦划着小木船过来,拨开浮萍摘了颗菱角,“你尝这菱,不挑水深水浅,藏在萍下悄悄长,比塘里的浮萍靠谱多了。”林深蹲在槐下,看着菱角在水里轻颤——能看见菱茎牵着水底泥的痕,像在跟浅塘较劲,不肯让浮萍塘失了实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菱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浅塘。当时菱叶刚冒新绿,还藏在浮萍间,周教授指着菱茎说:“菱角浮水,不是它怕出头,是懂在浅处藏着劲、结着实;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忙着争显眼,要像菱似的沉住气、扎住根,把浅处活出实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浮萍,只在萍间留了点绿影,像在等菱叶满塘。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槐下的青石上画菱。他没急着画满塘的绿,先用暗绿勾了浮萍的轮廓——在萍间留了点银白,像映着的天光;菱角的部分用鲜绿铺染,菱叶边缘加了点浅黄,像透着的嫩;菱茎用淡绿细描,牵着水面往下沉,透着实劲;背景的塘岸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菱衬得更亮。老秦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实劲,浅塘看着空,可这菱一浮,倒像能摸着菱角的硬,心里都定了。”
二、菱风忆痛——塘菱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慢慢爬高,塘水被晒得微暖,菱角却长得更盛了,菱叶从萍间铺到塘边,连暗绿的浮萍都被菱叶撑开缝隙,风一吹,菱叶晃却不翻,菱茎在水底泥里扎得更牢,像在跟浅塘较劲,不肯输了浮水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菱浮水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浅塘、浮萍转,太内敛,现在的观众喜欢张扬明快的东西。”
“明快?”林深望着浮水的菱角,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菱的实,藏在内敛里——看着不张扬,可每一颗菱都是熬着浅塘的清长的,这实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浅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沉劲的活。”有次他画菱,总觉得菱叶太“藏”,想画得露些显明快。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塘里的菱说:“没有藏叶的稳,哪能结出硬菱角?没有浅塘的清,哪能显出菱的实?别为了明快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菱。他没把菱叶画露,反而在菱茎扎泥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浮水的劲;菱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塘岸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菱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菱角粥,说:“老秦摘的菱角熬的粥,清甜软糯,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内敛里藏着实劲,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菱角粥,甜糯味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内敛”显不出好,却忘了藏里藏着更真的沉劲。就像这菱角,浅塘里浮着长,不刻意张扬,却能在清里活出实;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明快,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浮水的菱叶,每一颗藏在叶下的菱角,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实劲。
三、菱影悟心——塘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西浅塘的菱角在夜里也浮得稳,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塘边,看灯光照在菱叶上,把暗绿的浮萍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菱角浮水有个特点——不管塘多浅、萍多密,都能浮在水面扎住根,不抱怨环境,只专注“浮水藏实”,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清里藏实,在稳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实不在深处,而在敢沉——比如菱在塘间浮绿,比如人在难里稳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浅塘的“浅”——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稳浮沉劲”的提醒。有次他画菱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菱叶与浮萍,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株浮水的菱——当时笔好几次在菱茎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菱角的实感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菱角这样“敢浮、敢实、敢在浅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菱角,就算水再浅,也能沉住气扎进泥里结果,不是笨,是懂‘稳浮求实’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稳里,也藏在每一颗菱的实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敛,敛里藏的沉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菱浮浅塘,绿破清痕;笔握残手,实藏沉里。难的不是境太浅,是浅里敢稳劲;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浮实。”
巴图拿着刚画的菱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菱角总像漂在浮萍上,没有扎进泥里的沉劲。”林深指着塘里的菱,让她看菱叶怎么贴着水面、菱茎怎么往下牵泥,说:“魂在‘沉’里,在‘藏实’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浅塘里沉住气结果,怎么藏在浮萍下攒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菱,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沉住气画画,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实,画出来才真。”
四、菱实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浮萍渐渐密了,塘里的菱角却结得更实了,老秦忙着每天划着船摘菱,说要晒成菱角干留着过冬。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秦把菱角倒进竹筐,指尖轻碰菱角的硬,能摸到藏在里面的暖。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塘边晒菱》——夕阳把浅塘染成金红,菱叶的影子映在水面,老秦的身影蹲在塘边,竹筐在槐下放着,透着股惜实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秦晒的菱角干,说:“你画画累了能嚼几颗,清甜解饿,还能当零嘴。”林深捏了颗菱角干,甜意在嘴里散开,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浅、有清,却也有沉劲活出来的实。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菱浮水图》说:“没想到浅塘配菱角,能画出这么敛的实。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稳,现在才懂,稳里藏的是沉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菱角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浅的时候别慌,敛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浅里稳劲,敢在难里浮实,再浅的塘,也能长满菱;再难的路,也能走得实。”走的时候,林深把《塘边晒菱》送给了守塘的老秦,让他挂在塘边的木屋墙上。他把菱角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稳浮沉劲”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写着:“菱浮浅塘,实藏沉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稳劲、敢浮实,再浅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浅塘,菱叶在浮萍间轻轻晃,菱角干的清甜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稳劲、关于浮实、关于在浅塘浮萍里生长的菱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