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夏艾生坡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五十五章:夏艾生坡
一、荒坡见艾——碎石间的凝香生机
山火后的南坡还凝着焦气,坡上的碎石泛着灰褐,像被烧裂的陶片散在土里,半截烧枯的艾根露在石缝外,连风过都带着股碎石的冷硬。林深背着画夹往坡顶的老柏走,指尖划过硌人的石面,忽然被一片漫过石缝的绿雾拽住目光——碎石的缝隙间,几丛艾草正从尘泥里钻出来,叶片像展开的绿羽,边缘带着细碎的白绒,风一吹就飘起淡苦的香,透着股不管坡多荒、都要攒着劲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艾是雨后从老根发的芽,土薄、虫又多,倒比往年香。”坡下晒药的老沈背着竹篓过来,伸手掐了片艾叶揉碎,“你看这艾,不挑坡陡坡缓,只要有土能扎根,就往绿里长,比坡边的野蒿有筋骨多了。”林深蹲在柏下,看着艾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叶背的白绒,像在跟荒坡较劲,不肯让碎石坡失了香气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艾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南坡。当时艾苗刚覆满半坡,还沾着露水,周教授指着叶片说:“艾草这东西,能在荒坡上活,不是柔弱,是懂在苦里藏劲,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怕熬,要像艾似的扎稳根、聚住气,把荒处活出劲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碎石坡,只在石缝里留了道绿痕,像在等艾草满坡。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柏下的青石上画艾。他没急着画满坡的绿,先用墨灰勾了碎石的轮廓——在石缝间留了点灰黄,像残留的焦土;艾草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边加了点米白,像覆着的绒;茎秆用淡褐细描,透着挺劲;背景的枯艾根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艾衬得更亮。老沈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劲气,碎石坡看着荒,可这艾一长,倒像能闻见叶的香,心里都静了。”
二、艾风忆痛——坡艾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荒坡更燥了,艾草却长得更茂了,从坡底漫到坡顶,连枯艾根的周围都缠了新苗,风一吹,艾叶在坡上晃着,根茎在石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荒坡较劲,不肯输了聚劲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艾生坡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荒坡、碎石转,太素淡,现在的观众喜欢浓艳有张力的东西。”
“张力?”林深望着生坡的艾草,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艾的劲,藏在素淡里——看着不惹眼,可每一寸绿都是熬出来的韧,这劲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苦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底气的活。”有次他画艾,总觉得叶片太“平”,想画得艳些显张力。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坡上的艾说:“没有平叶的稳,哪能聚住香气?没有荒坡的苦,哪能显出艾的劲?别为了张力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艾。他没把叶片画艳,反而在艾扎根石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聚劲的劲;艾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艾根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艾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艾草粥,说:“老沈用新采的艾叶熬的,暖脾胃,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素淡里藏着韧劲,比刻意的‘张力’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艾草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素淡”显不出好,却忘了素里藏着更真的底气。就像这艾草,长在荒坡上,不刻意张扬,却能一点一点攒出满坡的劲;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浓艳,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寸铺展的艾,每一丝缠绕的绿,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
三、艾影悟心——坡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南坡的艾草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坡边,看艾叶映着灯光,石缝里的根茎泛着浅绿。他发现艾草有个特点——不管坡多荒、石多硬,都能贴着碎石慢慢铺,不抱怨环境,只专注聚劲,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苦里藏劲,在素里活出韧。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韧不在顺境,而在敢熬——比如艾在坡上聚绿,比如人在难里攒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碎石坡的“苦”——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熬劲生韧”的提醒。有次他画艾画到深夜,手指僵得发颤,看着画纸上的绿艾与碎石坡,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块生艾的坡——当时笔好几次在叶边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石缝的艾根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艾草这样“敢熬、敢聚、敢贴着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艾草,就算被割了茬,也能从根里再长,不是弱,是懂‘重生’的活;这活,藏在每一丝叶的聚里,也藏在每一次贴坡的韧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素,素里藏的熬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艾生荒坡,绿破苦痕;笔握残手,韧藏熬里。难的不是境太苦,是苦里敢聚劲;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熬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艾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艾草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坡上。”林深指着坡上的艾,让她看叶背怎么覆绒、根茎怎么钻缝,说:“魂在‘熬’里,在‘聚劲’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荒坡上扛住晒,怎么从碎石里攒出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艾,想着自己怎么熬着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韧,画出来才真。”
四、艾香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南坡的艾草渐渐抽苔,苔顶泛了白,却没枯落,反而把根茎扎得更深,老沈忙着割些艾草,说要捆起来晒干入药。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沈把割剩的艾苗轻轻抚平,“留着根,明年还能长,这艾可是荒坡的活气。”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南坡的日子,从碎石坡到艾芽,从聚绿到抽苔,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艾草,生在荒坡上,却没被苦困,反而攒出了满坡的劲。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沈晒的艾绒,说:“你能缝个艾枕,画画累了能安神。”林深摸着布包里的艾绒,软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苦、有素,却也有熬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艾生坡图》说:“没想到荒坡配艾草,能画出这么素的韧。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淡,现在才懂,淡里藏的是熬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艾草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苦的时候别慌,素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苦里聚劲,敢在难里熬活,再荒的坡,也能长满艾;再难的路,也能走得韧。”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艾生坡图》送给了晒药的老沈,让他挂在药庐的墙上。他把艾绒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熬劲聚韧”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艾生荒坡,韧藏熬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聚劲、敢熬活,再苦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南坡,艾叶在坡上轻轻晃,艾绒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熬劲、关于聚韧、关于在荒坡上长满艾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