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夏荞覆坡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四十六章:夏荞覆坡

一、焦坡见荞——碎石间的铺绿生机

山火后的西山坡还凝着焦气,坡上的碎石泛着灰黑,像被烧裂的瓦片散在土里,半截烧枯的灌木根露在石缝外,连风过都带着股碎石的冷硬。林深背着画夹往坡顶的老柿树走,指尖划过硌人的碎石,忽然被一片漫过石缝的绿浪拽住目光——碎石的缝隙间,几丛荞麦正从尘泥里钻出来,叶片像展开的绿蝶,层层叠叠覆在坡上,连碎石的棱角都被衬得软了,透着股不管坡多陡、都要贴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荞是雨后从土里冒的芽,土薄、风又大,倒铺得匀。”坡下种药的老鲁背着竹篓过来,伸手轻拨坡上的荞叶,“你看这荞,不挑坡陡坡缓,只要有土能扎根,就往绿里长,比坡边的野蒿有韧劲多了。”林深蹲在柿树下,看着荞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叶片上的细毛,像在跟碎石较劲,不肯让焦坡失了润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荞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山坡。当时荞苗刚覆满半坡,还沾着露水,周教授指着荞叶说:“荞麦这东西,能在焦坡上活,不是柔弱,是懂在硬里聚柔,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嫌自己慢,要像荞似的一点一点铺绿、一寸一寸扎根。”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碎石坡,只在石缝里留了道浅绿的痕,像在等荞叶满坡。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柿树下的青石上画荞。他没急着画满坡的绿,先用墨灰勾了碎石的轮廓——在石缝间留了点灰黄,像残留的焦土;荞麦的部分用浅绿铺染,叶片顺着坡势的弧度画,有的贴石而生、有的垂在坡边,叶脉用淡墨细描,像织着的软网;石缝里的荞加了点深绿,透着润劲;背景的枯灌木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荞衬得更亮。老鲁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软劲,碎石坡看着凉,可这荞一覆,倒像能摸着叶的润,心里都定了。”

二、荞风忆痛——坡荞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碎石坡更陡了,荞麦却铺得更广了,从坡底漫到坡顶,连枯灌木的根部都缠了荞,风一吹,荞叶在坡上晃着,根茎在石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碎石较劲,不肯输了铺绿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荞覆坡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焦坡、碎石转,太细碎,现在的观众喜欢大气开阔的东西。”

“开阔?”林深望着覆坡的荞麦,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荞的润,藏在细里——看着不起眼,可每一寸绿都是熬出来的聚,这润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细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根气的活。”有次他画荞,总觉得荞叶太“碎”,想画得厚些显开阔。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坡上的荞说:“没有碎叶的聚,哪能覆满整坡?没有碎石的硬,哪能显出荞的软?别为了开阔丢了真。”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荞。他没把荞叶画厚,反而在荞覆石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铺绿的劲;荞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灌木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荞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荞麦粥,说:“老鲁用新收的荞米熬的,香着呢,你暖暖胃。你的画也一样,细里藏着聚劲,比刻意的‘开阔’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荞麦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细碎”显不出好,却忘了细里藏着更真的根气。就像这荞麦,覆在碎石坡上,不张扬,却能一点一点攒出满坡的绿;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开阔,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寸铺展的荞,每一丝缠绕的绿,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聚劲。

三、荞影悟心——坡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西山坡的荞麦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坡边,看荞叶映着灯光,石缝里的根茎泛着浅绿。他发现荞麦有个特点——不管坡多陡、石多硬,都能贴着碎石慢慢铺,不抱怨环境,只专注聚润,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硬里聚柔,在细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力量不在张扬,而在汇聚——比如荞在坡上聚绿,比如人在难里攒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碎石坡的“硬”——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聚柔求生”的提醒。有次他画荞画到深夜,手指冻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绿荞与碎石坡,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块覆荞的坡——当时笔好几次在叶脉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石缝的荞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荞麦这样“敢聚、敢慢、敢贴着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荞麦,秋播夏收,一年只长一季,可能在碎石坡上扎稳根,不是慢,是懂‘积微’的活;这活,藏在每一丝叶的聚里,也藏在每一次贴坡的韧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细,细里藏的聚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荞覆焦坡,绿破硬痕;笔握残手,柔藏聚里。难的不是境太硬,是硬里敢聚柔;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攒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荞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荞麦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坡上。”林深指着坡上的荞,让她看叶脉怎么缠、根茎怎么钻缝,说:“魂在‘聚’里,在‘贴’里——你得想着它怎么一点一点铺绿,怎么在硬碎石上攒活气,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荞,想着自己怎么攒劲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柔,画出来才真。”

四、荞柔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西山坡的荞麦渐渐抽穗,穗子泛着浅紫,却没枯落,反而把根茎扎得更深,老鲁忙着采些附荞的碎石,说要摆在药庐里当景致。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鲁把采剩的荞坡轻轻抚平,“留着根,明年还能长,这荞可是碎石坡的活气。”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西山坡的日子,从碎石坡到荞芽,从聚绿到抽穗,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荞麦,覆在硬坡上,却没被冷硬困住,反而攒出了满坡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鲁磨的荞麦粉,说:“你能自己烙饼吃,画画累了能填肚子。”林深摸着布包里的荞粉,细里带着润,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硬、有细,却也有攒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荞覆坡图》说:“没想到碎石坡配绿荞,能画出这么细的柔。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淡,现在才懂,淡里藏着的是聚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荞麦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硬的时候别慌,细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硬里聚柔,敢在难里攒劲,再陡的坡,也能长满荞;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柔。”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荞覆坡图》送给了种药的老鲁,让他挂在药庐的墙上。他把荞麦粉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攒劲聚柔”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荞覆焦坡,柔藏聚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聚柔、敢攒劲,再硬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山坡,荞叶在坡上轻轻晃,荞麦粉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聚柔、关于攒劲、关于在硬坡上铺满绿荞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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