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夏菇附木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一十八章:夏菇附木

一、枯木见菇——朽枝间的菌生生机

山火后的杂木林还凝着焦气,半截烧枯的 oak 树歪在坡上,树皮皲裂成黑褐色,像被烤硬的痂,树身爬满焦纹,连风过都带着股朽腐的冷意。林深背着画夹往林里走,指尖划过树干的焦痕,忽然被一簇嵌在朽木缝里的白影拽住目光——枯树的断口处,几丛平菇正从木纹里冒出来,菌盖像撑开的白伞,菌柄细却挺,沾着木屑却依旧莹白,透着股不管木多朽、都要贴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菇是山火后第一场雨催出来的,木枯、虫又多,它倒长得齐。”林边拾柴的老钱扛着捆枯枝过来,伸手轻碰菌盖,“你看这菇,不挑鲜木不挑土,就着朽木的养分活,比林里的木耳有韧性多了。”林深蹲在枯树旁,看着菌根处的木纹——浅白的菌丝在朽木里织成网,像在跟朽腐较劲,不肯被冷意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雨后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林里。当时菌芽刚露尖,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芽尖说:“蘑菇这东西,能在朽木里寻生机,不是侥幸,是懂在死里找活,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盯着‘朽’,要像菇似的贴着能活的底气长。”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截枯木,只在木纹里留了点白影,像在等菌盖舒展。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枯树旁的青石上画菇。他没急着画满树的菌,先用浓墨勾了枯木的轮廓——在木纹间留了点浅褐,像残留的木色;平菇的部分用白粉铺染,菌盖边缘加了点灰,像沾着木屑;菌柄用浅灰调了点白,顺着木纹的方向画,有的直挺、有的微斜,菌柄上的细纹用淡墨细描,透着柔劲。老钱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软劲,枯木看着冷,可这菇一附,倒像能摸着菌盖的润,心里都暖了。”

二、菇风忆痛——菌木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枯木更朽了,平菇却长得更密了,风一吹,菌盖在木上晃着,菌丝在木纹里扎得更牢,像在跟朽腐较劲,不肯输了附生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菇附木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枯木、朽枝转,太阴沉,现在的观众喜欢鲜亮明快的东西。”

“明快?”林深望着木上的平菇,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菇的润,藏在朽里——在枯木上冒头,这润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沉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温度的软。”有次他画菇,总觉得枯木太“黑”,想画得浅些显明快。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林里的菇说:“没有枯木的沉,哪能衬出菇的润?没有阴沉的静,哪能显出菌的活?别为了明快丢了真。”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菇。他没把枯木画浅,反而在菌根连木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附生的劲;菌盖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卷,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树枝用了更深的墨,把莹白的平菇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炒的平菇炒蛋,说:“老钱采的鲜菇,香着呢,你尝尝。你的画也一样,沉里藏着润,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夹了口平菇,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显不出好,却忘了沉里藏着更真的温度。就像这平菇,生在朽木上,不明快,却能贴着活活出润;他的画,没有刻意的鲜亮,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簇莹白的菌,每一截枯黑的木,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温度。

三、菇影悟心——朽木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林里的平菇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枯树旁,看菌盖映着灯光,菌丝在木纹里泛着浅白。他发现平菇有个特点——不管木多朽、虫多密,都能贴着木纹找养分,不抱怨环境,只专注生长,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朽里找活,在沉里活出润。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就像这附木的菇,重要的不是长在多好的地方,而是能不能在绝境里寻到生机。”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枯木的“朽”——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贴劲而活”的提醒。有次他画菇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枯木与平菇,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簇附木的菇——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菌盖边缘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菌柄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平菇这样“贴着能活的劲,在朽里找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平菇,没有根却能扎稳,没有叶却能生长,不是弱,是把劲藏在贴附里;这劲,藏在菌丝的网里,也藏在菌盖的润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沉,沉里藏的贴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菇附枯木,润破朽痕;笔握残手,活藏贴里。难的不是境太朽,是朽里敢找活;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贴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菇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平菇总觉得没魂,像假的粘在木上。”林深指着枯木上的菇,让她看菌丝怎么贴木纹,看菌盖怎么找空间,说:“魂在‘贴’里,在‘找’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朽木里寻养分,怎么贴着木纹不脱落,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菇,想着自己怎么贴着练笔的劲熬,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润,画出来才真。”

四、菇润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林里的平菇渐渐老了,菌盖边缘泛了黄,却依旧贴在朽木上,老钱忙着采最后一茬菇,说要晒成干菇留着冬天吃。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钱把采下的平菇摊在竹筛上,阳光照在菌盖上,泛着莹白的光,像撒在筛子上的碎玉。

“这菇跟着朽木活,咱也得念着它的好,留些菌丝在木上,明年还能长。”老钱擦了擦汗,把几颗没开伞的小菇放回木纹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把劲用满,留些盼头,下次才能画得更好。”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枯木的日子,从朽木到菌芽,从附生到成簇,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平菇,贴着朽木活,却没被朽腐困住,反而活出了自己的润。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钱晒好的干菇,说:“泡发了炖肉最香,你收着。”林深摸着干菇的纹路,脆里带着润,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朽、有沉,却也有贴着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菇附木图》说:“没想到枯木配平菇,能画出这么软的劲。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沉,现在才懂,沉里藏着的是贴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平菇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朽的时候别慌,沉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朽里找活,敢在难里贴劲,再枯的木,也能长出菇;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菇附木图》送给了拾柴的老钱,让他挂在林边的小屋。他把干菇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贴劲而活”的盼头,画夹里的纸条上写着:“菇附枯木,润藏贴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找活、敢贴劲,再朽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杂木林,枯木上的平菇轻轻晃,干菇的影子在竹筛上晃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贴劲、关于寻活、关于在朽木上长出润菇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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