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夏蕨覆岩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零四章:夏蕨覆岩

一、焦岩见蕨——裸石间的柔润生机

山火后的岩坡还凝着焦苦,裸露的岩石被烧得发脆,像被掰碎的陶片铺在坡上,岩面嵌着未燃尽的炭粒,连风过都带着股灼后的干涩。林深背着画夹往坡下走,指尖划过岩石的烫痕,忽然被一片覆在岩面的青雾拽住目光——焦岩的凹处,几丛蕨类植物悄悄铺开,叶片像撑开的绿羽,边缘卷着嫩红,贴在滚烫的岩面上生长,透着股不管石多烫、都要活出柔润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蕨是山火后从岩缝腐殖土里冒的芽,岩烫、水又少,它倒长得密。”坡下牧羊的老杨提着羊皮袋过来,伸手拂过蕨叶,“你看这叶,能吸晨露,也能挡烈日,旱季还能卷叶保水,比坡上的野草有办法多了。”林深蹲在岩凹边,看着蕨的根须——褐黑的须根像蛛网似的贴在岩面,往石缝深处钻,像在跟焦岩较劲,不肯被干渴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燥热的黄昏,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岩坡。当时岩石还泛着热气,周教授指着岩凹说:“蕨类这东西,遇热不慌,遇旱不焦,不是柔弱,是懂在烈里找软路,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硬扛,要像蕨一样顺着劲活。”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焦岩,只在岩凹留了道青绿的痕,像在等蕨叶舒展。

这天傍晚,林深坐在岩凹旁的青石上画蕨。他没急着画满岩的叶,先用赭石混墨勾了焦岩的轮廓——在岩面留了几道灼痕,像被火啃过的印;蕨叶的部分用青绿调了点赭石,顺着岩面的弧度铺展,有的贴紧岩石,有的微微翘起,卷边处留了点嫩红;叶背用淡绿衬底,像藏着层柔润的光。老杨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软劲,焦岩看着燥,可这蕨一覆,倒像能摸着叶上的露,心里都润了。”

二、蕨风忆痛——叶影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岩坡的蕨叶又铺展了些,叶片更绿了,风一吹,叶影在岩面晃着,像在跟烈日较劲,不肯输了保水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蕨覆岩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焦岩、裸石转,太朴素,现在的观众喜欢艳丽夺目的东西。”

“艳丽?”林深摸着蕨叶的柔润,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蕨的润,藏在素里——在烈阳里熬了那么久,才长出柔绿,这润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素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温度的软。”有次他画蕨,总觉得叶片太“淡”,想加些艳色显夺目。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岩上的蕨说:“你看这蕨,淡是为了保本色,太艳倒丢了真。画画要是丢了素心,再艳丽也没魂。”

那天的日头落坡时,林深接着画蕨。他没给蕨叶加艳色,反而在岩面灼痕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烈阳的劲;蕨叶的卷边处加了点嫩红,像藏着新生的气;背景的焦岩用了更深的赭墨,把青绿的蕨叶衬得更润。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陶碗过来,里面装着刚晾的酸梅汤,说:“老杨怕你中暑,让我给你带的,凉着呢。你的画也一样,素里藏着润,比刻意的‘艳丽’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酸梅汤,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素”显不出好,却忘了素里藏着更真的柔润。就像这蕨类,生在焦岩上,不艳丽,却能保润活;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夺目,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卷边的蕨叶,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软劲。

三、蕨影悟心——柔润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暴雨来得急,岩坡的蕨叶没被冲散,雨停后,叶片吸足了水,绿得发亮,把焦岩的燥衬得更淡,也把蕨的润衬得更透。林深每天都来岩坡,看着蕨叶从卷到展、从嫩红到青绿,看着根须在岩缝里越扎越深,看着岩面慢慢覆了层柔绿。他发现蕨类有个特点——不管岩多烫、雨多大,都顺着岩面找生路,不冒进、不放弃,不慌不忙,却从不停歇,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环境较劲,要在柔里活出润。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要是没有那些烈的苦,我会不会懂柔的好?或许不会,烈让我更懂怎么软着活。”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焦岩的“烈”——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柔里藏劲”的提醒。有次他画蕨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焦岩与蕨叶,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丛覆岩的蕨——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叶尖卷边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叶背的淡绿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蕨类这样“在烈里找软路,在难里柔着活”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蕨,不跟烈日争强,却能在岩上活,不是弱,是懂变通;这柔,不是没骨气,是懂保根本。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素,素里藏的润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蕨覆焦岩,润破燥痕;笔握残手,柔藏苦辛。难的不是境太烈,是烈里敢软活;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变通。”

巴图拿着刚画的蕨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蕨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岩上。”林深指着岩上的蕨,让她看叶怎么贴岩,看根怎么找缝,说:“魂在‘柔’里,在‘变’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烈阳里保水,怎么在焦岩上找路,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蕨,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柔着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润,画出来才真。”

四、蕨润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岩坡的蕨叶开始结孢子,叶片边缘泛了点褐,风里飘着淡淡的草木香。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杨用竹片轻轻拨弄蕨叶,说要收集孢子来年撒在别的岩凹。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岩凹采孢》——夕阳把焦岩染成金红,蕨叶覆在岩上,老杨的身影弯着,竹片在手里轻悬,透着股惜柔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杨晒的蕨菜干,说:“老杨说这菜泡软了炖肉香,你收着。”林深拿起片蕨菜干,摸着上面的纹路,脆里带着韧,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烈、有痛,却也有柔里藏的润。他想起自己画这岩坡的日子,从空岩凹到蕨芽,从卷叶到展绿,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岩凹采孢》说:“没想到焦岩配蕨叶,能画出这么柔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素,现在才懂,素里藏着的是润,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蕨类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烈的时候别慌,难的时候别硬扛,只要敢在烈里找软路,敢在难里柔着活,再焦的岩,也能覆上绿;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润。”

走的时候,林深把《岩凹采孢》送给了牧羊的老杨,让他挂在羊圈旁的小屋。他把蕨菜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柔里的润。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蕨覆焦岩,润藏叶里;人走难路,劲藏柔里。只要敢变通、敢柔活,再烈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晚风拂过岩坡,蕨叶轻轻晃,叶影在焦岩上滚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变通、关于柔活、关于在焦岩上覆出柔绿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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