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夏蒲临溪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九十三章:夏蒲临溪
一、溪畔见蒲——浅溪间的劲挺生机
山火后的溪畔还凝着焦沉,岸边的杂木烧得炭黑,溪水流过碎石滩时泛着灰沫,像被搅浑的墨汁。林深踩着溪中的垫脚石往上游走,裤脚沾了清凉的溪水,忽然被一片青绿拽住目光——浅溪的石缝里,竟立着几丛蒲草,蒲杆细得像芦苇,却直挺挺地从水里钻出来,顶端的蒲棒还裹着嫩黄,像缀在绿杆上的小纺锤,透着股不管水多浑、都要活出劲挺的气,连焦痕都压不住这鲜活。
“这蒲是山火后从溪底老根里冒的芽,水凉、石又硬,它倒长得旺。”溪畔钓鱼的老郑收起鱼竿,伸手拨了拨蒲叶,“你看这杆,没个支撑也能立,扎在石缝里不晃,比岸边的狗尾草耐活多了。”林深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蒲杆的基部,滑得像涂了层蜡,根须却像网一样缠着水底的碎石,像在跟浅溪较劲,不肯被冲倒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仲夏,周教授带他来这溪畔。当时溪边还冒着焦烟,周教授指着石缝说:“蒲草这东西,看着柔,却能在浅溪里立得直,你画画也得有这股‘不管环境多乱,先守住自己的劲’的气。”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条浅溪,只在石缝处留了道浅绿的痕迹,像在等蒲草冒芽。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溪畔的青石上画蒲。他没急着画满溪的蒲棒,先用淡墨铺了溪水的底色——在灰绿的水面加了点白,像泛着的碎光;蒲杆的部分用淡绿调了点墨,顺着石缝的方向画,直挺挺的却不僵硬,基部还留了点水痕;蒲叶用深绿铺展,顺着蒲杆的走向画,有的斜着、有的立着,蒲棒用嫩黄点染,藏在叶间像小灯笼。老郑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硬气,溪水看着浑,可这蒲草一立,就像能摸着蒲杆的直,提神得很。”
二、蒲风忆痛——蒲杆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风带着水汽,溪畔的蒲草又长了些,蒲杆粗了些、蒲棒也鼓了些,风一吹,蒲叶“沙沙”响,像在跟溪水较劲,不肯输了劲挺。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蒲临溪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浅溪、残景转,太素,现在的观众喜欢艳丽热闹的东西。”
“热闹?”林深看着溪中劲挺的蒲草,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蒲的劲,藏在素里——在浑水里扎根,在素中守直,这才是真热闹。画画也一样,没在素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分量的劲。”有次他画蒲,总觉得蒲草太“淡”,想加些艳色。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溪中的蒲说:“你看这草,素才显得出直,太艳倒丢了劲。画画也一样,别为了热闹丢了真,你的劲,藏在‘素’里。”
那天的风停后,林深接着画蒲。他没给蒲草加艳色,反而在蒲杆的顶端加了点淡墨,像沾了点焦灰;蒲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有些飘,却更显柔中带劲;背景的焦木用了更深的墨,把青绿的蒲草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烤的红薯,说:“老郑让我给你带的,吃着甜。你的画也一样,素里藏着劲,比刻意的‘热闹’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红薯,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素”显不出好,却忘了素里藏着更真的劲挺。就像这蒲草,长在浅溪里,不艳,却能立得直;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热闹,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根直挺的蒲杆,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劲。
三、蒲影悟心——蒲杆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暴雨来得急,溪中的蒲草被浇得透湿,却没折一根杆、落一片叶,雨停后,蒲叶上的水珠顺着叶尖滴进溪里,把蒲的直衬得更清透。林深每天都来溪畔,看着蒲杆从细到粗、蒲棒从嫩黄到深褐,看着蒲叶从嫩绿到深绿,看着根在石缝里越扎越深。他发现蒲草有个特点——不管水多浑、风多大,都直挺挺地立着,不弯腰、不低头,不慌不忙,却从不停歇,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浅溪较劲,要守住自己的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要是没有那些素的难,我会不会还是现在的我?或许不会,难让我更懂怎么守住自己的直。”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浅溪的“浑”,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直”的提醒。有次他画蒲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浅溪与蒲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丛蒲——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蒲杆顶端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蒲棒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蒲草这样“在浑里扎深根,在难里守直劲”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蒲草,年年都在浅溪里长,不管前一年被水冲得多狠,开春还是会冒芽立直。你画画也一样,不管遇到多少难,只要心里守住直,就别怕浑。”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蒲临浅溪,直破浑流;笔握残手,劲藏心头。难的不是境太浑,是浑里敢守直;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挺首。”
巴图拿着刚画的蒲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蒲草总觉得没魂,像假的立在溪里。”林深指着溪中的蒲,让她看蒲杆怎么立在石缝,看根怎么抓着碎石,说:“魂在‘直’里,在‘守’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浑水里扎根,怎么守住直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蒲,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守心,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直,画出来才真。”
四、蒲香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凉意,溪中的蒲草开始成熟,蒲棒变成了深褐,风一吹,有的蒲绒飘在溪面上,像撒了层碎雪。林深坐在溪畔,看着老郑用镰刀割蒲草,说要晒干了编蒲席。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溪畔收蒲》——夕阳把溪水染成金红色,蒲草立在溪中,老郑的身影弯着,蒲杆在手里摞着,透着股踏实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编的蒲垫,说:“老郑让我给你带的,坐着软和。”林深坐在蒲垫上,摸着蒲草的纹路,糙得有手感,忽然觉得手里捧着的不是蒲垫,是守住的直劲——像他这些年画画,用独臂握笔,在难里守心,在浑里挺首。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溪畔收蒲》说:“没想到浅溪配蒲草,能这么打动人。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素,现在才懂,素里藏着的是直劲,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蒲草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低头,浑的时候别慌,只要敢扎根,敢守直,再浑的溪,也能立住蒲;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直。”
走的时候,林深把《溪畔收蒲》送给了钓鱼的老郑,让他挂在屋里。他把蒲垫放在画夹旁,像带着份守住的直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蒲临浅溪,直藏杆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扎根、敢守直,再浑的日子,也能活出劲的样。”晚风拂过溪畔,蒲草轻轻晃,溪水的光在蒲叶上滚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直、关于坚韧、关于在浅溪间立得劲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