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夏藤攀墙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九十一章：夏藤攀墙
一、断墙见藤——残垣间的缠绕生机
山火后的断墙还凝着焦气，夯土的墙面裂着几道深沟，像被时光啃过的伤口，墙顶的碎砖时不时往下掉，透着股随时会塌的沉郁。林深沿着墙根往巷尾走，指尖蹭过粗糙的焦土，忽然被一片浓绿拽住目光——断墙的裂缝里，竟爬着几丛青藤，藤蔓细得像麻线，却紧紧缠着墙面往上绕，叶尖还沾着晨露，像缀在灰墙上的绿宝石，透着股不管墙多破、都要往上攀的劲，连焦痕都压不住这鲜活。
“这藤是山火后从墙根老根里冒的芽，墙都裂成这样了，它倒爬得欢。”墙旁修鞋的老宋放下锥子，往藤根处泼了点井水，“你看这藤，没个架子也能爬，绕着墙缝钻，比院里的爬山虎耐活多了。”林深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藤蔓的卷须，软得像棉线，却韧得扯不断，根须扎在墙缝的薄土里，像在跟这残破的墙较劲，不肯松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仲夏，周教授带他来这断墙下。当时墙还冒着焦烟，周教授指着一道裂缝说：“青藤这东西，看着软，却能在断墙上攀出绿意，你画画也得有这股‘不管路多陡，先往上走’的气。”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道断墙，只在裂缝处留了道浅绿的痕迹，像在等青藤冒芽。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墙下的小马扎上画藤。他没急着画满墙的叶，先用淡墨勾了断墙的轮廓——在焦黑的墙面上留了几道裂纹，像被火燎过的痕迹；藤蔓的部分用淡绿调了点墨，顺着墙缝的弧度往上绕，有的地方弯得贴了墙，有的地方交叉缠绕，却都透着劲；叶子用深绿铺展，顺着藤蔓的走向画，有的半卷、有的舒展，叶尖还留了点白，像沾着晨露。老宋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活气，断墙看着沉，可这青藤一爬，就像能看见藤蔓往上绕的劲，提神得很。”
二、藤风忆痛——藤蔓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风带着热意，断墙上的青藤又爬高了些，藤蔓更密了，叶子也更绿了，风一吹，藤蔓在墙上晃着，像在跟断墙较劲，不肯停了攀爬的脚步。林深坐在小马扎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藤攀墙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断墙、残景转，太压抑，现在的观众喜欢轻快舒展的东西。”
“舒展？”林深看着墙上缠绕的藤，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藤的舒展，藏在缠里——绕着墙缝钻，缠着断垣爬，这才是真舒展。画画也一样，没在难里缠过，画不出有分量的劲。”有次他画藤，总觉得藤蔓太“乱”，想画得整齐些。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墙上的藤说：“你看这藤，乱是为了找路爬，太整齐倒丢了劲。画画也一样，别为了轻快丢了真，你的劲，藏在‘缠’里。”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藤。他没把藤蔓画得整齐，反而在藤蔓交叉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缠绕的劲；叶子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有些飘，却更显活；背景的断墙用了更深的墨，把青绿的藤蔓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烙的葱花饼，说：“老宋让我给你带的，趁热吃。你的画也一样，缠里藏着活，比刻意的‘舒展’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葱花饼，热乎气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乱”显不出好，却忘了乱里藏着更真的攀爬劲。就像这青藤，长在断墙上，不整齐，却能往上攀；他的画，没有规整的构图，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缕缠绕的藤，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
三、藤影悟心——藤蔓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暴雨来得急，断墙上的青藤被浇得透湿，却没断一根藤、落几片叶，雨停后，叶子上的水珠顺着藤蔓往下滴，把断墙的灰衬得更沉，也把藤的绿衬得更清。林深每天都来断墙下，看着藤蔓从墙根爬到墙腰、从细弱到粗壮，看着叶子从嫩黄到深绿，看着根在墙缝里越扎越深。他发现青藤有个特点——不管墙多破、风多大，只要有能抓的地方，就会拼命往上缠，不慌不忙，却从不停歇，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断墙较劲，要在这残垣上活出绿意。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要是没有那些陡的路，我会不会还是现在的我？或许不会，难让我更懂怎么往上走。”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断墙的“破”，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攀爬”的提醒。有次他画藤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断墙与青藤，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面墙的藤——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藤蔓转弯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墙顶的叶尖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青藤这样“在破里找路，在难里攀爬”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青藤，年年都在断墙上爬，不管前一年被风吹得多狠，开春还是会冒芽。你画画也一样，不管遇到多少难，只要心里有往上走的劲，就别怕破。”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藤攀断墙，绿破焦痕；笔握残手，劲藏攀援。难的不是境太破，是破里敢找路；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往上。”
巴图拿着刚画的藤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藤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墙上。”林深指着断墙上的藤，让她看藤蔓怎么绕着墙缝爬，看卷须怎么抓着墙面，说：“魂在‘攀’里，在‘找路’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断墙里找缝，怎么往上爬，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藤，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找方向，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劲，画出来才真。”
四、藤绿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凉意，断墙上的青藤爬到了墙顶，有的藤蔓还垂了下来，像给断墙挂了层绿帘。林深坐在墙下，看着老宋用藤条编小筐，手指绕着藤条，动作慢却稳，藤在他手里慢慢变成规整的筐。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断墙编藤》——夕阳把断墙染成金红色，青藤爬满墙面，老宋的身影弯着，藤条在手里绕着，透着股踏实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编好的藤筐，说：“老宋让我给你带的，装画具正好。”林深接过藤筐，摸着藤编的纹路，糙得有手感，忽然觉得手里捧着的不是藤筐，是往上攀的劲——像他这些年画画，用独臂握笔，在难里找路，在破里攀爬。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断墙编藤》说：“没想到断墙配青藤，能这么打动人。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破，现在才懂，破里藏着的是攀爬的劲，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青藤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低头，破的时候别慌，只要敢找路、敢往上爬，再破的墙，也能爬满绿；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
走的时候，林深把《断墙编藤》送给了修鞋的老宋，让他挂在修鞋摊旁。他把藤筐放在画夹旁，像带着份往上攀的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藤攀断墙，劲藏缠绕；人走难路，劲藏心跳。只要敢找路、敢往上，再破的日子，也能活出绿的样。”晚风拂过断墙，青藤轻轻晃，叶子的影子在墙上滚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攀爬、关于坚韧、关于在断墙上爬满绿意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