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夏菱浮水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八十九章:夏菱浮水

一、菱塘见菱——浊水里的清灵生机

山火后的菱塘还凝着沉郁,岸边的芦苇烧得焦黑,塘水蒙着层灰绿,像被泼了墨的绸子。林深撑着木筏往塘中央划,桨尖搅起水底的碎泥,忽然被一片碧色勾住目光——浊水里浮着几丛菱角,圆叶像撑开的绿伞,贴着水面铺展,叶下藏着青嫩的菱角,像缀在伞沿的小元宝,透着股不管水多浑、都要活出清灵的劲,连风过都只轻轻晃,不肯沉下去。

“这菱是山火后从塘底老根里冒的芽,水浑、泥又厚,它倒长得旺。”塘边种藕的老谢划着另一只木筏过来,伸手捞起片菱叶,“你看这根,在泥里缠得密,连碎砖都能绕过去,比塘里的浮萍耐活多了。”林深伸手探进水里,指尖触到菱根的滑腻,细根像网一样缠着水底的腐叶,像在跟浊水较劲,不肯被冲散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仲夏,周教授带他来这菱塘。当时塘里还只有焦黑的芦苇桩,周教授指着水面说:“菱角这东西,看着软,却能在浊水里浮得稳,你画画也得有这股‘不管环境多浑,心里先守住清’的劲。”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空荡荡的菱塘,只在水面留了几道浅绿的圆痕,像在等菱叶冒出来。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木筏上画菱。他没急着画满塘的菱角,先用淡墨铺了塘水的底色——在水面加了点灰,像蒙着层薄雾;菱叶的部分换了深绿,线条圆却不松散,有的微微倾斜,像被水推了下;菱根的部分用赭石调了墨,在水底的腐叶间若隐若现,透着扎得深的稳。老谢凑过来看,说:“这菱看着清,根藏得深,像真能在浊水里浮住似的,连水浑都盖不住这绿。”

二、菱风忆痛——菱叶间的自我坚守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菱塘的水更浑了,菱叶却长得更密了,叶下的菱角也鼓了些,风一吹,菱叶晃着,像在跟浊水较劲,不肯让泥沾了叶。林深坐在木筏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菱浮水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浊塘、残景转,太闷,现在的观众喜欢清亮明快的东西。”

“清亮?”林深看着浮在水面的菱叶,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菱的清亮,藏在浑里——在浊水里扎根,在浑中守清,这才是真清亮。画画也一样,没在浑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分量的清。”有次他画菱,总觉得塘水太浑,想加层淡蓝。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塘里的菱说:“没有水的浑,哪能显出菱的清?画画也一样,别为了明快丢了本真,你的劲,藏在‘守’里。”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菱。他没给塘水加淡蓝,反而在菱叶的边缘加了点白,像沾了点露水;菱根的线条里掺了点湿笔,像被水浸得有些沉,却更显稳;背景的焦芦苇用了更深的墨,把碧绿的菱叶衬得更清。画到一半,苏河提着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采的菱角,说:“老谢让我给你带的,生吃脆得很。你的画也一样,浑里藏着清,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拿起颗菱角,放在画纸上。菱角的青和菱叶的绿映在一起,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浑”压过清,却忘了浑里藏着更真的坚守。就像这菱角,长在浊水里,不清亮,却能浮得稳;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明快,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圆叶,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清。

三、菱影悟心——菱叶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太阳偶尔露脸,菱塘的水浅了些,菱叶长得更旺了,菱角也慢慢泛了红,风一吹,有的菱叶翻过来,露出背面的紫,像撒在水面的碎紫绸。林深每天都来菱塘,看着菱叶从嫩黄到深绿,看着菱角从青到红,看着根在水底越扎越深。他发现菱角有个特点——不管水多浑、泥多厚,只要根扎得深,就始终浮得稳,不慌不忙,却从不停歇,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浊水较劲,要守住心里的清。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要是没有那些浑的难,我会不会还是现在的我?或许不会,难让我更懂怎么守住自己。”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菱塘的“浑”,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清”的提醒。有次他画菱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菱塘与菱角,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丛菱——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菱叶转弯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菱角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菱角这样“在浑里扎深根,在难里守清灵”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菱角,年年都在浊水里长,不管前一年被水冲得多狠,开春还是会冒芽。你画画也一样,不管遇到多少难,只要心里守住清,就别怕浑。”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菱浮浊水,以清抵浑;笔握残手,以心抵困。难的不是境太浑,是浑里敢守清;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持真。”

巴图拿着刚画的菱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菱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浮在水上。”林深指着菱塘里的菱,让她看根怎么缠着腐叶,看叶怎么贴着水面,说:“魂在‘守’里,在‘清’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浊水里扎根,怎么守住清,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菱,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守心,怎么坚持,画出来才真。”

四、菱香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凉意,菱塘的菱角熟了,红的、青的浮在水面,像撒满了小元宝。林深坐在木筏上,看着老谢用木瓢采菱角,竹篮里的菱越来越满,风里飘着淡淡的菱香。他打开画夹,画了幅《菱塘采菱》——夕阳把塘水染成金红色,菱叶映着光,老谢的身影弯着,菱角散在木筏上,透着股踏实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煮的菱角,说:“老谢让我给你带的,吃着甜。”林深拿起颗煮软的菱角,放在嘴里嚼,甜得很,忽然觉得手里捧着的不是菱角,是守住的清——像他这些年画画,用独臂握笔,心里守清,难里也能浮得稳。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菱塘采菱》说:“没想到浊塘配菱角,能画出这么深的意。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浑,现在才懂,浑里藏着的是清,是熬出来的劲。”林深笑着说:“这菱角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慌,浑的时候别乱,只要敢扎根,敢守清,再浊的水,也能浮得稳;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直。”

走的时候,林深把《菱塘采菱》送给了种藕的老谢,让他挂在屋里。他把剩下的菱角装在画夹旁,像带着份守住的清。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菱浮浊水,清藏叶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扎根、敢守清,再浑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晚风拂过菱塘,菱叶轻轻晃,塘水的光在叶上滚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坚守、关于清灵、关于在浊水里浮得稳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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