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夏桑垂葚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七十九章:夏桑垂葚

一、老桑寻葚——枯冠间的酸甜生机

山火后的老桑林还沉在沉寂里,发黑的枝干像被烧过的骨架,斜斜地撑在土坡上。林深背着画夹往林深处走,鞋底碾过烧脆的桑果壳,发出细碎的响。走到林子中央那棵最老的桑树下时,却突然顿住脚——焦黑的树干上,竟斜斜抽出几枝新梢,梢头挂着串青红相间的桑葚,像串碎玛瑙嵌在炭色的枝桠间,透着股藏不住的活气。

“这棵老桑树有四十年了,山火时烧得只剩半截主干,谁想开春又冒了新梢。”看林的老秦提着竹篮过来,伸手摘了颗红葚放进嘴里,“你看这枝,从烧裂的树皮下钻出来,弯得像把弓,却还能挂住桑葚,比年轻树还犟。”林深伸手碰了碰新梢,枝桠细得像棉线,却挺得结实,桑葚的表皮沾着点晨露,青的涩、红的甜,混在一起像在跟这荒芜的林子较劲。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春天,周教授带他来这桑林。当时老桑树的树洞还冒着焦烟,周教授指着树干说:“树不怕烧,就怕断了盼头;人不怕难,就怕丢了想做的事。你等着,它说不定能给你惊喜。”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棵光秃秃的老桑树,只在树洞旁留了道浅绿的痕迹,像在等新梢冒出来。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老桑树下的青石上画葚。他没急着画桑葚,先用浓墨勾了焦黑的树干——在烧得最严重的地方留了块空白,像阳光漏进去的痕迹;新梢的部分换了淡绿,线条跟着枝桠的弧度走,有的地方弯得几乎贴到主干,却没断;桑葚用青、红两色点染,青的藏在新叶间,红的露在枝梢,像撒在绿绸上的碎宝石。老秦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甜劲,焦枝看着沉,可这桑葚一挂,就有了盼头,像能尝到酸甜的味。”

二、葚香忆痛——枝桠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风带着热意,老桑树上的新梢又长了些,桑葚也熟得更多了,青的少了、红的多了,风一吹,枝桠晃着,桑葚在叶间躲躲闪闪,像怕被风刮落。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风葚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枯树、残枝转,太压抑,现在的观众喜欢鲜亮的东西。”

“鲜亮?”林深看着枝间的桑葚,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桑葚的甜,藏在涩里;画的劲,藏在沉里”。有次他画葚,总觉得青葚画得太涩,想多加些红。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树上的葚说:“没有青的涩,哪能显出红的甜?画画也一样,没有难的时候熬,哪能显出现在的劲?别为了鲜亮丢了真。”

那天的风停后,林深接着画葚。他没减少青葚的比例,反而在青葚的表皮加了点淡墨,像沾了点焦灰;新梢的线条里掺了点枯笔,像被风吹得有些干;背景的焦枝用了更深的墨,把青红桑葚衬得更显眼。画到一半,苏河提着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采的熟葚,说:“你尝尝,这葚得青红掺着吃才够味,就像你的画,沉的痕迹和亮的希望掺在一起,才更打动人。”

林深拿起颗红葚放进嘴里,甜里带着点微涩,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让人心闷,却忘了沉里藏着酸甜的真。就像这老桑树,没有焦枝的沉,哪能显出新梢的劲;没有青葚的涩,哪能盼到红葚的甜。他把竹篮放在画旁,接着画,线条比之前更稳,墨色也更沉,却在红葚的顶端加了点金,像阳光落在上面的暖。

三、葚影悟心——果香里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太阳越来越毒,老桑树上的桑葚大多红透了,风里飘着浓浓的果香,甜里带着点微涩,像在诉说着这棵树的经历。林深每天都来桑林,看着桑葚从青到红、从涩到甜,看着新梢从细到粗、从短到长。他发现老桑树有个特点——新梢都从最脆弱的地方钻出来,树洞、树皮裂缝、甚至烧空的枝干里,只要有一点能生长的空间,就会拼命长,长出来就挂葚,不管枝桠多弯,都能把果实稳住。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要是没有那些困难,我会不会还是现在的我?或许不会,困难让我更懂自己想做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老桑树的“焦痕”——是伤痕,却也是让他长出新劲的地方。有次他画葚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焦枝和桑葚,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出完整的桑枝——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差点掉在纸上,可当最后一笔落在红葚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老桑树这样“在难里找甜”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老桑树,每年都要挂葚,不管前一年受了多少伤,开春还是会冒新梢。你画画也一样,不管遇到多少难,只要笔还在,就别停。”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葚挂焦枝,甜藏涩里;笔握残手,劲藏痛里。难的不是遇着伤,是伤了还能长;痛的不是丢了什么,是丢了之后还能捡回想做的事。”

巴图拿着刚画的葚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桑葚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挂在枝上。”林深指着老桑树上的葚,让她看葚蒂怎么紧紧抓着枝桠,看新梢怎么绕着焦干长,说:“魂在‘熬’里,在‘盼’里——你得想着这桑葚怎么在风里稳住,怎么从涩熬到甜,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葚,想着自己怎么练握笔,怎么熬过夜,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劲,画出来才真。”

四、葚甜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老桑树上,桑葚大多熟透了,红的、紫的挂在枝间,像串满了宝石。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秦提着竹篮采葚,竹篮里的葚越来越满,风里的果香也越来越浓。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桑林晚照》——夕阳把焦枝染成金红色,桑葚在枝间闪着光,老秦的身影映在树干上,背景的焦枝还在,却被桑葚衬得没那么沉了,反而透着股丰收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采的熟葚,说:“老秦让我给你带点,说这是老桑树今年最后一批葚,甜得很。”林深拿起颗紫葚放进嘴里,甜得像蜜,却还留着点微涩,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苦、有痛,却也有熬出来的甜。他想起自己画这棵老桑树的这些日子,从光秃秃的焦枝,到冒新梢,再到挂青葚、熟红葚,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桑林晚照》说:“没想到焦枝配桑葚,能这么打动人。以前总觉得你的画沉,现在才懂,沉里藏着的是盼头,是熬出来的甜。”林深笑着说:“这老桑树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低头,伤的时候别断劲,只要还能长,就有盼头;只要还能画,就有希望。就像这桑葚,熬到夏天就甜了,人熬到最后,也能把难变成甜。”

走的时候,林深把《桑林晚照》送给了看林的老秦,让他挂在桑林的小屋里。他把剩下的桑葚装在画夹里,像藏着一袋甜。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葚挂焦枝,甜藏心里;人走难路,劲藏心房。只要不丢盼头,再沉的日子,也能熬出甜来。”晚风拂过桑林,枝桠晃着,桑葚在叶间闪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盼头、关于坚韧、关于在沉里熬出甜来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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