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工厂
牧四诚和木柯把人拖出去后也火急火燎地进入了游戏想着一起去副本汇合,但是等他们赶到的时淮,白柳他们进入的副本已经被国王公会的人围住了,会长红桃皇后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封杀白柳,让他进入无名区。
在这里玩游戏的人都知道,玩家一旦掉入无名区,那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那地方的小电视坏的不能再坏,而且数量多到数不清,想在那里面找到白柳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白柳的小电视前围着一群人,中间那位身形高挑,留着一头长卷红发的女人缓缓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有这么庞大的公会坐镇,哪有人敢上前去看白柳的小电视?没有人打赏观看,白柳只能掉入无名区了。
而唐二打自身后走过,他径直朝着游戏登入口走去,红桃皇后貌似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在人还没有彻底走远之前开口提醒道:“唐二打先生,如果可以,也请在不要伤害小女巫的情况下,对另外一个人手下留情。”
“我家小女巫很喜欢他。”
唐二打脚步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继续走了进去。
时淮......他还是没能接受时淮在这次还是站在白六那边,好像每次努力都徒劳无功,时淮到最后还是会选择站在白六那边。唐二打还记得自己无数次握住枪对准时淮时那人脸上的表情,阴郁,狠厉。
整个人身上萦绕这一股无法诉说的焦躁,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带着鄙夷和嫌恶,在那张苍白的脸上非常明显,甚至在他开枪前,跟时淮一起行动的那位盗贼已经先行他一步打断自己的攻击,利爪划破自己胸膛使得血液飞溅的那一瞬。
唐二打清楚地听到他没有一丝情感,却刻意夹了点恶趣味开口:“牧四诚。”
“干得不错。”
像是在夸奖一个听话的小狗一般,语气里逗弄的占比非常大,牧四诚也听出来了,把他摔在地上后扯住时淮的领子破口大骂。
唐二打趴在地上,艰难抬头去看时,只看见时淮躲在发丝下朦胧的眼,隐晦地看着他,眼中平静地不带任何一丝情绪,好像他们曾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条世界线的时淮也是站在马戏团成员中间,举着枪对着他,但那双眼睛不再死气沉沉,甚至漆黑到一缕阳光都渗透不进去,望向自己的眼神警惕,游移不定,甚至拿着枪的手都在颤抖。面色仍旧苍白如雪,只是眼睛却不再如旧。
但他竟然舍得替白六挡枪。
唐二打在心底暗自咂舌。
游戏内,刚进入游戏,刘佳仪就赶忙拿出解药直直往人身上倒,甚至掰开薛闻风的嘴灌进去了一点,等到人咳嗽着颤颤悠悠地举起手,生命值拉满才停下。
“咳咳咳——”薛闻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胸顺了几口气,他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白柳,这人从见到他的那会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就连扶着自己胳膊的手都十分用力。
在三人寂静的气氛中,薛闻风顶着白柳莫名其妙的目光,还有刘佳仪幽怨责怪的眼神,又轻咳了几下,眼神悄悄打量起四周,才发现他们正站在一个工厂的大门前,一股很浓烈的玫瑰香气直扑他的鼻子里,但薛闻风对这种浓郁的香气一直不喜,又咳了几声,悄悄后退了好几步,试图靠远离一两步降低玫瑰香气的浓郁。
一旁的刘佳仪气急败坏,举起拳头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薛闻风的小腹怪罪道:“太吓人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唐队长但凡打的往上一点,你就直接没命了!”
薛闻风握拳放在自己唇边掩盖性地再次咳嗽,另外一只手顺势拍了拍刘佳仪的后背,安慰道:“下次不会这么做了,如果他的子弹射向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去挡子弹,但是看见对方要直面死亡的那一刻,内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扯着自己往前,那个想法不是去挡子弹,而是拉着他一起躲过,但再怎么样快,他也做不到牧四诚那般疾速,只来得及扑倒,让子弹打中自己的右边身子。
“你还想有下次!不可能再让你这么冲动了!”刘佳仪气冲冲地挣脱开薛闻风的手,头也不回地把两个大人丢在原地,去看工厂前面的牌子了。她一想起血液从他身体里溅出来洒在地面的情景就感到后怕,如果没有往地上倒,子弹很有可能射穿薛闻风的喉咙,如果是那样。
薛闻风就彻底没有治疗的可能,只能在白柳怀里等死,进游戏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白柳手上没有他的灵魂债务权,这就代表了一件事情。
——薛闻风死了,就是真真正正地死了,再无复生的可能。
这也是 刘佳仪害怕的一大原因之一,即使这里面很大的原因来自于同样为保护而死去的时淮。
说到时淮......刘佳仪想起那位唐警官和红桃皇后说过的话,薛闻风的过去即使被她知道一二,但更加详细清楚地,却鲜有人知,即使是皇后,即使是拥有万事通的王舜,也无法清楚窥探更深。
刘佳仪焦躁地咬了一下指甲,她想起王舜说过的话,薛闻风的过去很有可能是遭遇过重大创伤,或者是活在一个极其高压的环境下才导致的这样。她几乎是迫切地想知道薛闻风的过去,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童年?或者说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像薛闻风保护着他的那样,刘佳仪也想为他做些什么,陪伴是她唯一能做到的。更多的......刘佳仪也想不出来了,只能等到以后的生活里,去观察他是一个什么状态。
薛闻风看着刘佳仪远去地背影,轻声提醒看着他发呆的白柳:“佳仪过去了,我们也走吧?”
“白柳,你刚刚看着我的时候情绪不太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白柳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过去记忆中占据了一部分的童年玩伴。燃烧的烈火和决绝的背影无时无刻不在刺痛他的眼睛,现在再去看薛闻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是无言往前走去。
他要尽快拿到薛闻风的灵魂债务权。
两个人都走了,尤其是看了他一眼就走,背影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一种隐约带着气愤情绪离开的白柳。
留在原地的薛闻风在心底默默提出疑问。
他不就挡了个枪,怎么两个人都这么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