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006%挑选

蒯铎："先是毁了族群传承千年的文明，如今连这些本该天真烂漫的孩子......"

话音戛然而止，唯有一声悠长的叹息消散在夏夜的风里。

稚奴不明白父亲在伤怀什么，只是学着他的样子看向那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

——

这样的幸福生活于虞赐而言并没有存在多久。

两年之后的一场大火，带走了蒯家上下十几口人的性命。

也是在那一天，姬群将虞赐送到了星斗府。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渐渐停歇，虞赐攥着小穗的手沁出薄汗。

朱漆大门上衔环的铜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巍峨的飞檐几乎要刺破低垂的云层。

她踮起脚尖透过门缝向内张望，琉璃瓦折射的光斑在眼底流转：

虞赐："小穗，这里好大啊。"

带着稚气的惊叹里，还藏着对未知的忐忑，

虞赐："你说父亲是让我们在这里拜师学艺吗？"

小穗绞着衣角，发间新换的红头绳在风中轻轻摇晃，她歪着脑袋，瓷娃娃般的脸庞写满困惑，最终只是轻轻摇头。

两个小姑娘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在门槛上投下怯生生的轮廓。

雕花窗棂半开着，卷云纹的窗纸被风掀起一角。

星斗负手立在窗前，望着庭院里那个扎着辫子的小小身影。

虞赐正仰头数着回廊下的灯笼，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完全不知晓即将降临的命运。

群众：【星斗】 "你明知道我如今活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星斗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目光死死盯着虞赐蹦蹦跳跳的背影。

姬群抬手按住腰间佩剑，剑穗上的银饰微微颤动：

姬群："我知道。"

他打断对方的话，声音低沉却坚定，

姬群："可孩子是无辜的，你愿意教也好，不愿意教也罢，"

说到这里，他上前一步，眼中泛起罕见的恳求，

姬群："我只希望她不要成为任何人复仇路上的棋子。"

窗外的风掠过竹林，沙沙声中，他的声音愈发清晰，

姬群："只要她们平平安安就好。"

屋内陷入漫长的寂静，唯有案头的沉香在袅袅燃烧。

星斗望着虞赐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同样天真的自己。

良久，他转过身，衣袂扫过案几，惊起几缕青烟：

群众：【星斗】 "这我无法保证，而且我只收一个。"

话音落下时，窗外的暮色又浓了几分。

姬群自知改变不了星斗的想法，只好点头让他挑选一个。

晨光斜斜切过星斗府的青石地面，在两人脚下投出细长的影子。

姬群垂眸望着面前局促不安的两个孩子。

虞赐攥着小穗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小穗则埋着头，脖颈后的碎发被冷汗粘在皮肤上。

姬群喉头滚动了一下，终究只是将腰间玉佩又紧了紧，他曾想过这是他的血脉，而如今却要亲手将她们推向未知。

姬群："挑吧。"

姬群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