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005%吃人的社会

稚奴：“我在府中挖了一条密道，能够通往后厨，还能容纳许多小朋友呢，去不去看看！”

虞赐眼底闪过兴奋，摩拳擦掌准备跟上，却见小穗紧紧揪住她的裙摆，眼眶泛红咿呀乱叫，软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慌乱挥舞。

稚奴挠了挠头，只好作罢，随手摘下根狗尾巴草逗小穗开心，四个孩子又笑着奔向院中的秋千架。

蒯铎与姬群并肩站在游廊下，看孩子们追逐嬉戏。

廊角铜灯摇曳的光晕落在蒯铎的玄色衣摆上，他凝视着远处虞赐教小穗折纸鸢的身影，忽然开口：

蒯铎：“我没猜错的话，虞这个姓氏，是巫族身份高贵者才能够取的姓。”

姬群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面容瞬间凝重。

他望着虞赐被风吹起的发丝，想起她们蜷缩在寒冬废墟里的模样，喉结滚动着点头：

姬群：“庄家和曹公公不干人事，巫族覆灭，她们二人是唯一留下的种子。”

他声音沙哑，仿佛还能听见当年巫鼓悲鸣，

姬群：“只可惜年龄太小，她们甚至还不懂什么巫蛊之术。”

蒯铎沉默良久，抬手拍了拍姬群紧绷的肩膀。

远处传来稚奴夸张的惊呼，原来是月奴把纸鸢抛到了槐树枝桠间。

蒯铎：“凡事往好处想，”

他望着孩子们奔跑的背影，目光温柔，

蒯铎：“至少此刻他们能笑着玩耍。希望他们不要生活在仇恨之中，能在这乱世寻得一方安宁。”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晚香玉的香气，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与远处嬉闹的孩童形成鲜明对比。

——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倾泻而下，蒯铎和稚奴并肩坐在覆着青瓦的屋顶之上。

夏夜的风裹挟着远处稻田的清香拂过，屋檐下悬挂的铜铃偶尔发出细碎声响，与天际传来的阵阵虫鸣交织。

漫天星辰如同被揉碎的银箔，散落在深邃的夜幕里，北斗七星的勺柄正缓缓指向南方。

蒯铎倚着微微倾斜的屋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瓦片边缘，忽然开口：

蒯铎："你觉得……虞赐这个小姑娘怎么样？"

话音落下时，一片流云正巧遮住了半轮明月，将他的侧脸笼进忽明忽暗的光影里。

稚奴抱膝的手指微微收紧，仰头望着星河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转动脖颈，瞳孔在月光下轻轻转动：

稚奴："她......"

孩童清秀的眉峰蹙起，

稚奴："我总觉得她有超出同龄人的思想。”

稚奴：“明明会和我们一起追蝴蝶、烤红薯，可当她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像藏着深潭，里面沉睡着很多秘密。"

蒯铎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声音里仿佛掺着陈年的酒，带着挥之不去的苦涩。

他站起身走到屋檐边缘，衣摆被夜风鼓起，整个人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远处村落零星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恍若垂死者最后的呼吸。

蒯铎："这万恶的吃人的社会啊......"

他望着天际某处忽明忽暗的星火，声音低沉得近乎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