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我们得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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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面对面坐着,筷子偶尔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声,只是这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张真源吃饭很安静,细嚼慢咽,连夹菜的动作都规整得像在写数学题,他每次只夹一小块食物,放进嘴里后嘴唇会轻轻抿住,咀嚼时脸颊微微鼓起。

但张康乐却食不知味,红烧排骨明明炖得软烂入味,酱汁浓郁,但他只机械地咀嚼着,尝不出任何味道,米饭在口中变得干涩,难以下咽。

满心都在想着待会如何和弟弟坦白。

张康乐:你放八角了?

张康乐突然问,声音在沉默中炸开。

闻声,张真源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透:

张真源:嗯,上次你说不够入味。

但就是这句话,却让张康乐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三个月前随口提的一句抱怨,张真源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那块被夹起的排骨悬在碗上方,酱汁滴落在米饭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想起小时候张真源总爱缠着他问东问西,连他随口说喜欢吃的零食都会偷偷记在本子上。

窗外的雨声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敲打声,张真源起身就前去关窗。

张康乐突然想起那个雨夜。

父母车祸身亡后,小小的张真源抱着外婆的腿哭到昏厥,而十七岁的他站在太平间里,一滴眼泪都没掉。

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张真源撕心裂肺的哭声,而他只是沉默地签完了所有文件。

张真源:我吃好了。

不知道到过了多久,张真源放回筷子,碗里的米饭还剩三分之一,几粒米粘在碗边。

听罢,张康乐猛地站起来,椅子再次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张康乐:碗我来洗。

张真源皱眉,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上:

张真源:不用了,你手上还有伤。

张康乐:就这点小口子……

张康乐话没说完,张真源已经利落地收走了他的碗,动作快得像是怕被他抢走似的。

哗啦——

水龙头被拧到最大,水流冲击着不锈钢水池发出轰鸣。

张真源站在洗碗池前,背脊绷得笔直,张康乐只能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弟弟的手在泡沫里来回搓洗。

张康乐:我们得谈谈。

张康乐说,声音压过了水声。

见是躲不过这一刻,张真源便关上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张真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客厅的时钟指向九点,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张真源解下围裙,手指灵活地翻折着布料,最后折叠整齐放在椅背上:

张真源:马柏全的事,对吗?

张康乐没否认,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从茶几抽屉里摸出烟盒,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一圈。

他想了想又塞回去。

张真源讨厌烟味,小时候被他的二手烟呛得咳嗽不止。

张真源:他爸是副市长,家里有政治背景,还有个控制狂二哥,他大哥更不是个好惹的人。

张真源:这样的人,你觉得他对你会认真吗?

张真源顿了顿,声音平静得像在念调查报告。

听到这些,张康乐突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张康乐:你连马嘉祺都查了?

他想起昨晚马柏全搂着他腰时说的话:我哥要是知道我跟你混在一起,非得气疯不可。

张真源: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张真源语气平淡,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线,把原本平整的布料挑出一根细丝。

雨声渐急,一阵闷雷滚过天际。

张康乐看着弟弟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几天张真源反常的安静,恐怕都是为了查清马柏全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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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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