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304室的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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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17，桑野的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次才打开生锈的防盗门。

走进家门后桑野顺脚就踢掉帆布鞋，又把便利店的工作服扔进塑料盆。

里面已经堆了三件没洗的衣服，得攒满一盆再拿去楼下房东的洗衣机洗，不然十块钱一次就洗四件也太亏了。

只是还没等她走到床边，楼下就又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接着是女人压抑的啜泣。

男人：钱呢？老子问你钱呢！

男人的吼声穿透薄薄的地板，桑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蔓延的霉斑，忙了一天的她现在就只想睡一觉。

女人：孩子发烧了…药钱不能动……

女人声音发抖，语气近乎祈求。

啪——

随即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紧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孩子的哭声像锋利的铁丝，一下子扎进桑野的太阳穴。

她抓起枕头捂住耳朵，但那个赌鬼丈夫的咒骂还是不断钻进来。

男人：丧门星！自从生了这个病秧子，老子就没赢过！

随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女人不再求饶，只剩下肉体撞击墙壁的钝响。

数到第十七下时，桑野突然就坐了起来。

桑野：吵死了……

——

楼下的暴力还在升级。

女人恐惧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喊混在一起，男人拿起了旁边的酒瓶就指着抱着孩子的女人继续骂骂咧咧：

男人：我当时就让你掐死这个丧门星！怪不得我这些年运气不顺，几乎没有赢的时候，都怪这个贱种！

男人：我今天非得打死他！

女人：啊——

咚咚咚——

手中的酒瓶，刚回起身后的门就突然响了起来。

男人：谁啊！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酒气，回头就不满的看向那道门，然而回应他的却又是三声：

咚咚咚——

只是这次敲得更重了。

男人：艹你妈的！

男人转身就朝门口那边走去，紧接着伸手就猛地拉开了门。

男人：大半夜的找——

只是刚开门，突如其来的直拳像出膛的子弹，正中男人下巴。

男人瞪大眼睛，接着就直挺挺向后倒去，后脑勺在瓷砖地上磕出令人满意的闷响。

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桑野眼里的不爽这才缓和的许多，她刚刚刻意控制了力道，正好够这个傻逼昏迷几个小时。

再抬眼看向屋内，屋里的景象一览无余：额头流血瘦弱的女人正蜷缩在墙角，怀里五岁左右的男孩抱着发黑的玩具熊，脸上有新鲜的巴掌印，而餐桌上散落着扑克牌和空酒瓶，旁边是打开的药盒。

简单的看了一下后，桑野转身就离开了。

这又不是速达帮的任务，更没有报酬，也不该留下自己的痕迹。

见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生离开了，女人踉跄着爬起来就小心翼翼的追到门口，但当她来到走廊时，桑野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

她快步走回四楼，回到家后，桑野坐在床上听了一会，楼下的哭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的脚步声和自来水声。

桑野这才躺在床上，这次终于没有噪音打扰她入睡。

楼下304室——

女人用湿毛巾擦拭着儿子小斌滚烫的额头。

孩子右脸颊肿得很高，是男人抢钱时不小心用皮带扣划伤的，药盒里的退烧药少了两粒，估计是被男人当赌资拿走了。

小斌：妈妈，爸爸怎么了？

看着祝在为自己擦脸的母亲，小斌虚弱地问着，同时伸手指向了门口。

顺着孩子的手，女人看向客厅里昏迷不醒的男人。

结婚六年，他打碎了她三颗牙齿，折断过她的左手腕，最严重的一次流产让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自己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却依然逃不过他的暴力。

女人：他喝多了，在睡觉。

她轻声说，手指抚过孩子脸上的伤。

女人：宝宝乖，先去回屋子里睡觉，妈妈收拾一下。

小斌：好。

把孩子抱进了屋内哄睡后，女人便退出了房间，但是去反锁上了房间的门。

回到客厅，盯着地上那个曾是她丈夫的男人，茶几底下藏着她上个月买的安眠药，那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如果现在看来，自己应该用不到了。

收回视线，女人就走向了厨房，接着便拿起那把昨天刚磨过的剁骨刀。

墙上的时钟指向3:30，女人返回客厅后便蹲下身，开始解男人的皮带……

——

天快亮时，才入睡没几小时的桑野就突然被警笛声吵醒。

她皱着眉头拉开窗帘，楼下停着两辆警车而楼道门口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紧接着一个戴手铐的女人被警察带出来，怀里紧紧搂着个不哭不闹的孩子。

桑野的瞳孔微微收缩。

女人白色睡衣上的血迹在晨光中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对怀里的孩子笑了笑。

桑野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楼下就传来了围观群众的议论：

“听说那女的把老公大卸八块……”

“活该！那赌鬼天天打老婆孩子……”

“奇怪的是法医说死者下巴有被专业格斗人士击打的痕迹……”

听到这，桑野便猛地拉上了窗帘。

桑野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那女人应该趁男人被打晕后才将其杀害的。

不过人各有命，和自己没关系，这只是那女人的选择而已。

想着，桑野便接着又回到了床上，拉开被子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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