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兴发挥

　　檀健次识趣地没再追问，但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走向音响的背影。这个女孩身上有太多谜团，就像一座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排练正式开始后，木小软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少语的专业舞者。她与编舞老师讨论细节时依然会变成"话痨"，但除此之外几乎不参与任何闲聊。奇怪的是，檀健次发现自己开始习惯这种相处模式——她专注工作时，他就安静欣赏；她需要交流时，他恰好就在那里。

　　午休时分，团队其他人出去吃饭了，排练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檀健次坐在地板上吃着外卖，木小软则在角落里做拉伸。

　　"你不饿吗？"檀健次问。

　　木小软摇头："跳舞前吃太多会影响状态。"

　　檀健次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差点忘了，这个给你。听说你喜欢吃这个。"

　　木小软停下动作，疑惑地接过纸袋。里面是一块精致的低糖抹茶蛋糕，正是她在国外采访时曾提到过喜欢的口味。

　　"你怎么..."

　　"昨晚看完了你所有的采访视频，"檀健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职业病吧，喜欢研究合作对象。"

　　木小软盯着蛋糕看了几秒，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当她抬起头时，嘴角挂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谢谢。不过我现在真的不能吃。"

　　"留着晚点吃也行，"檀健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了，能请你帮我看看最后那个ending pose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木小软放下蛋糕，走到他身边。檀健次做了个定格动作，手臂伸展的角度确实有些别扭。

　　"手再抬高五度，"木小软示范道，"这样线条会更流畅。"

　　檀健次调整后，效果立竿见影："太神奇了！你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训练。"木小软简短回答，但眼神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冷淡。

　　接下来的排练中，檀健次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木小软的专业判断。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他哪里不舒服；一个细微的动作调整，她就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这种默契在双人舞中尤为珍贵。

　　当音乐进行到《纠缠》的高潮部分时，按照编舞，檀健次需要将木小软高高托起，然后她会在空中完成一个后翻，落回他怀中。这个动作他们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但今天，当木小软的身体腾空而起时，檀健次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能预知她每个肌肉的发力，每个角度的变化。他几乎是本能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完美接住了以非常规角度落下的她。

　　音乐戛然而止，编舞老师惊讶地鼓掌："太棒了！你们什么时候改的这个落点？比原版更有冲击力！"

　　檀健次和木小软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商量过这个改动。

　　"即兴发挥，"木小软最终说道，从檀健次怀中轻盈地落地，"感觉对了就做了。"

　　檀健次注视着她走向音响的背影，心跳比平时快了几拍。那种默契...几乎像是身体自己记得该如何与她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