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了又直了

他猛地坐起身，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把火。

　　"我喜欢木教练。"他对着空气小声说，然后被自己的话吓得一哆嗦。

　　更可怕的是，说完后他居然感到一种诡异的释然。就像长久以来压在心口的石头突然被搬开，虽然留下一个坑，但至少呼吸顺畅了。

　　黄景瑜光着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北京的夜空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微弱但倔强地亮着。他想起木小软教他武术时的样子——那双眼睛在阳光下像琥珀一样透明，严厉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男的又怎样..."他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坚定，"喜欢就是喜欢。"

　　这个念头一旦成形，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所有心理防线。黄景瑜突然觉得之前的挣扎特别可笑。现代社会了，喜欢同性有什么大不了的？木小软值得他打破所有条条框框。

　　他捡起手机，翻出相册里偷拍的木小软——那是她在教一个小武替动作，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黄景瑜用拇指轻轻摩挲屏幕，心跳平稳而坚定。他决定了，明天就去...

　　"叮"——微博特别关注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爆！神秘武术教练木小软真实身份大揭秘！古武世家唯一女传人...」

　　黄景瑜的手指僵在半空。他盯着那个"女"字，大脑一片空白。

　　一秒。两秒。三秒。

　　"女...的？"他的声音飘忽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黄景瑜机械地弯腰捡起，颤抖着手指点开详情。文章配图是木小软年轻时参加武术比赛的照片——长发扎成马尾，穿着传统武术服，胸前曲线明显是女性特征。还有她的身份证明复印件，性别栏清清楚楚写着"女"。

　　"她是...女的？"

　　黄景瑜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像个疯子一样在房间里转圈，然后一头栽进床里，把脸埋进枕头闷声尖叫。

　　这他妈比中彩票还刺激！他都已经做好出柜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告诉他木小软从头到尾都是个女的？那些纠结，那些自我怀疑，那些深夜里的灵魂拷问...全都成了笑话！

　　但此刻他心里只有铺天盖地的狂喜。原来他没有"变弯"，原来他的直觉从一开始就是对的——他被木小软吸引，纯粹是因为她是木小软，与性别无关。

　　黄景瑜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跑到门口才想起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他重新捡起手机，发现木小软已经给他发了消息：

　　「看到热搜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黄景瑜却读出了无数种可能。她是生气了吗？还是觉得好笑？或者...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为什么不告诉我？」

　　消息显示已读，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时断时续。黄景瑜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最后木小软只回了一句：「我说过，是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