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小确幸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来得悄无声息。楚棠站在钟表店的玻璃门前，看着雨水在地面砸出朵朵水花。裴夜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在看什么？”

“想起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医院，那天的消毒水味好像还留在鼻子里。”楚棠转身，伸手抚平裴夜微皱的衣领。店里暖黄的灯光映在他脸上，褪去了曾经死神的冷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话音刚落，门铃突然叮咚作响。浑身湿透的快递员抱着个大纸箱冲进来：“裴先生，您的快递！”裴夜接过纸箱时，楚棠瞥见发货地址写着“冥界边缘”，顿时瞪大了眼睛。

“拆开看看？”裴夜挑眉，用裁纸刀划开胶带。纸箱里满满当当全是向日葵种子，还有张泛黄的纸条——是那位曾在冥界边缘帮助过楚棠的老者字迹：“听说人间的秋天很美，替我多种些花吧。”

楚棠眼眶发热，指尖轻抚过粗糙的种子袋。裴夜已经拿过园艺手套，笑着晃了晃：“后院的空地正好，明天我们就种上？”

深夜，楚棠被厨房传来的响动惊醒。她披着外套下楼，看见裴夜穿着睡衣，正对着食谱手忙脚乱。灶台上的锅咕嘟冒泡，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在做什么？”楚棠强忍着笑，从背后抱住他。

裴夜耳朵泛红，用锅铲指了指手机：“说是秋天要喝百合粥润肺……”他话没说完，锅里的粥突然扑出来，溅到灶台上。两人手忙脚乱收拾完，捧着两碗卖相不佳的粥坐在餐桌前，笑得直不起腰。

周末清晨，楚棠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眯着眼望去，裴夜正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往她手腕系什么东西。晨光中，一条细链在他指间晃动，末端坠着颗小巧的齿轮，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永远”。

“周年快乐。”裴夜俯身吻了吻她额头，“虽然还有三个月才到日子，但等不及想给你。”他腕间的向日葵手链轻轻撞上楚棠的新首饰，发出清脆的碰响，像是时光的私语。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摆满向日葵种子的纸箱上。曾经与死神对抗的惊心动魄早已沉淀，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命运馈赠的小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