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假装答应他,却偷偷在茶里下了霉运符
顾晚在地下室数到第二千四百下滴答声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潮湿的霉味裹着铁锈气涌进鼻腔,她盯着墙上那把新换的黄铜锁——沈砚昨天亲自换的,说是怕她用铁丝撬门伤到自己。
可他不知道,三天前她替老阿婆找走失的孙儿时,顺手学了开锁匠的手法。
“宿主,您的血压值偏高。”阿宝的毛蹭过她手腕,“连续48小时睡眠不足会影响玄学感知力。”
顾晚低头摸了摸系统猫的耳朵。
她能感觉到,那些缠在沈砚身上的暗红煞气又浓了几分——昨晚他送酒酿圆子时,后颈的青筋跳得像要绷断,眼尾的泪痣被血丝浸得发红。
系统说过,至阳命格的人若长期被煞气反噬,轻则暴病,重则折寿。
“他这是在自我惩罚。”她轻声说。
三天前他把她锁进来时,说的是“你总乱跑,我怕你被林薇薇的人抓去”,可监控里林薇薇的车早开去了三亚。
真正的原因,大概是那天她在拍卖会上用糯米粉撒他时,说了句“你和顾家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风,吹得墙角的日记本哗啦翻页。
最上面那页是母亲的字迹:“沈家那孩子,会替我疼你。”顾晚盯着“替”字看了很久,直到指节发白。
她摸出手机,短信里“苏家家主明日抵达”的提示刺得眼睛生疼——如果她真的是苏家千金,沈砚现在困住的,到底是顾晚,还是另一个被命运弄错的人?
“够了。”她突然站起来,毯子“啪”地掉在地上。
三天没换的白T恤沾着墙灰,可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装乖,比硬抗有用。”
凌晨五点,顾晚敲了敲地下室的木门。
敲门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她听见楼上的脚步声猛地顿住,接着是苏妈带着睡意的“来了来了”。
门开的瞬间,消毒水混着桂花糕的甜香涌进来。
苏妈举着台灯,暖黄的光映得她眼角的皱纹都软了:“晚晚?你...你要见先生?”
顾晚扯出个比哭还淡的笑:“苏妈,能帮我通报吗?我...我想通了。”
苏妈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发间的银簪晃了晃:“我这就去!先生在顶楼书房,估计又熬了通宵。”
餐厅的晨光透过水晶吊灯洒下来,在桌布上碎成金斑。
顾晚站在门口时,沈砚正低头看文件,黑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腕间那串她亲手编的红绳还在——三天前他锁她进来时,她赌气扯断了,他却又自己系上,结打得歪歪扭扭。
“坐。”他没抬头,声音哑得像砂纸,“苏妈煮了小米粥。”
顾晚坐下,瓷勺碰在碗沿发出轻响。
她盯着他眼尾的青黑,突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接受你的条件。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个墨点。
沈砚终于抬头,瞳孔里映着她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顾晚放下杯子,指尖轻轻划过他腕上的红绳,“你比我更怕疼。”
他的呼吸顿住。
窗外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三年前她被顾家人推下楼梯,他冲过来护她,额角磕在大理石上留的。
“很好。”沈砚伸手覆住她的手,掌心烫得惊人,“但别耍花招。”他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膝盖,“我让人给你换间朝阳的屋子。”
顾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餐厅只剩苏妈收拾碗碟的响动。
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黄符——系统新兑换的“霉运符”,能让接触者在24小时内诸事不顺。
昨晚她借口帮忙择菜,摸清了厨房的监控死角:沈砚每天早晨七点会喝一壶龙井,茶壶就放在烤箱上方的木柜里。
子夜十二点,顾晚穿着拖鞋溜进厨房。
冰箱的冷光映着她的影子,她踮脚够到木柜,指尖刚碰到壶底,身后突然传来“喵”的一声。
“宿主,沈先生的生物钟显示他两点才会睡。”阿宝蹲在窗台上,尾巴尖晃了晃,“但...他书房的灯还亮着。”
顾晚的手顿了顿。
她能听见楼上隐约的键盘声,一下一下,像心跳。
“就五分钟。”她快速把符纸粘在壶底,转身时撞翻了调料罐,“哗啦”一声在寂静里炸响。
她僵在原地,直到楼上的键盘声停了,又过了十分钟才重新响起。
次日清晨,沈砚的保时捷在车库熄了三次火。
顾晚坐在餐厅吃煎蛋,看着他捏着手机走进来,眉峰皱成刀刻的痕。
“合作方临时解约。”他把手机拍在桌上,屏幕里是对方CEO的道歉邮件,“说检测到我们的AI系统有漏洞。”
顾晚舀了勺酸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然后呢?”
“股市开盘跌了8%。”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私人飞机说引擎故障,飞不了。”
顾晚的勺子停在半空。
她能感觉到,那些暗红煞气正从他后颈翻涌而上,可他的目光却锁在她脸上,像要把她看穿。
“是你干的?”他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的餐椅上,雪松香水混着淡淡龙涎香,“用你的玄学手段?”
顾晚抬头看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下巴:“我只是想试试,你到底能忍我到什么程度。”她伸手碰了碰他紧绷的下颌线,“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会把我关起来。”
沈砚的瞳孔骤缩。
他盯着她眼里跳动的光,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拇指摩挲着她唇畔:“你赢了。”
两小时后,顾晚的新屋钥匙被放在床头柜上。
苏妈敲门时,手里还端着热牛奶:“先生说,您可以自由出入别墅,监控...也撤了。”
顾晚摸着钥匙上的雕花,转身时瞥见床角闪过一道黄影。
她掀开床单,一张皱巴巴的符纸躺在那里——和她昨晚放进茶壶的那张一模一样,背面还沾着一点胶水。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遮住。
顾晚捏着符纸的手微微发抖,她听见楼下传来沈砚打电话的声音:“把AI漏洞报告发到我邮箱...对,就说系统需要升级。”
“宿主,检测到沈先生的煞气浓度下降15%。”阿宝跳上窗台,“他的心跳频率...不太正常。”
顾晚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床头柜。
那里摆着她的直播设备,黑色的摄像头盖着防尘布,像只闭着的眼睛。
她突然伸手扯掉防尘布,镜头里映出她微扬的嘴角——
明天,该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看看真正的“玄学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