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砚把我关进地下室,说“契约没到期”

顾晚的指尖在门把手上停顿了片刻。

后半夜的风穿过雕花窗棂,将从书房门缝里漏出的暖光吹得摇晃不定。

她裹着的毯子滑落至肩头,腕间的那只玉镯突然变得滚烫无比——仿佛有一团火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

文件最上面那张DNA检测报告的标题刺痛了她的双眼。

“苏晚”两个字被红笔圈了起来,日期是十年前。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叮——检测到宿主血脉波动。”阿宝的声音从系统空间里传了出来,“检测结果:苏家显性基因匹配度99.7%。宿主,你体内确实含有苏家血脉。”

顾晚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红木书桌上。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旧仓库翻出的那只檀木匣,里面压着半张泛黄的合影:一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背景是一座带有飞檐的老宅。

照片背面写着“晚晚三岁,苏宅春樱”。

原来她不是顾家的养女,也不是被遗弃的孤儿。

她可能……是真正的苏家继承人?

“顾小姐?”

苏妈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顾晚手忙脚乱地想要合上文件,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深褐色的茶渍在“苏晚”两个字上晕染开来,就像一滴凝固的血。

“我……找沈总的钢笔。”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时又撞翻了旁边的纸篓。

散落的纸片中,一张请柬飘到了她的脚边——“白露女士诚邀顾晚小姐参加明晚星港酒店慈善酒会”。

苏妈弯腰帮她捡起纸片,指尖在请柬上停顿了一下:“白小姐最近总往沈氏集团跑,说是谈新能源项目。”她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我收拾书房的时候,看见她留下的香水味……”

顾晚盯着请柬上鎏金的“白露”二字。

这个名字她听说过,是沈砚的大学学妹,现在是新能源领域的新贵。

三个月前在拍卖会上,她曾端着香槟对着顾晚笑道:“沈总身边的女人,换得比财报还勤。”

“顾小姐?”苏妈递来钢笔,“沈总让我提醒您,明早八点去医院做复检。”

顾晚捏着钢笔的手颤抖着。

她望着苏妈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前一晚在厨房,苏妈摸着她腕间的玉镯说:“这镯子和老夫人当年戴的那只,纹路像极了。”

老夫人?是沈砚的母亲?

第二天傍晚,当顾晚站在星港酒店的水晶灯下时,她终于明白了白露举办的“慈善酒会”是什么意思。

大厅中央的香槟塔折射出冷光,二十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突然从各个角落围了过来。

最前面的女记者举着话筒,口红红得像要滴出血来:“顾小姐,听说您是沈总的金丝雀?每月生活费三百万,住沈氏别墅,开限量版跑车?”

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顾晚后退半步,后腰抵上了冰凉的大理石柱。

她想起系统今早的提示:“宿主今日有血光之灾,建议避开人群密集处。”

“顾小姐不说话,是默认了吗?”另一个记者挤了上来,“那您知道沈总和白小姐的事吗?上个月在日内瓦,有人拍到他们……”

“够了。”

清冽的男声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劈开了人群。

沈砚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眼尾的泪痣在水晶灯下泛着淡红色。

他伸手将顾晚护在身后,袖扣擦过她手背时,带着一丝不属于盛夏的凉意。

“沈总!”女记者的话筒差点戳到他的胸口,“顾小姐是否利用玄学手段迷惑您?白小姐说她……”

“白小姐?”沈砚转头看向大厅另一侧。

白露正端着香槟站在楼梯口,珍珠项链在颈间泛着冷光。

她冲他笑了笑,杯沿碰了碰嘴唇,像是在吻什么看不见的人。

沈砚的手指在身侧蜷曲起来。

他突然握住顾晚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顾晚是沈太太。”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敲在青铜上的钟一样响亮,“谁再敢动她,就是跟沈氏作对。”

记者们相机的“咔嗒”声突然停了下来。

顾晚望着沈砚绷紧的下颌线,想起昨夜书房里那份检测报告。

他的心跳透过衬衫传了过来,快得反常,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回家的路上,玛莎拉蒂的车窗紧闭。

沈砚的指节抵着方向盘,骨节泛白:“以后这种场合,我让人推掉。”

“为什么?”顾晚望着他映在车窗上的影子,“你怕我出丑?”

“我怕他们把你抢走。”

他突然踩下刹车。

车停在了别墅花园里,月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的脸上,把眼窝的阴影拉得老长:“今天上午,苏家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云城机场。”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他们找了你二十年。”

顾晚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昨夜的DNA报告,想起苏妈说的“老夫人”,突然明白了沈砚书房里那些“苏晚”文件意味着什么。

“所以你把我关在别墅里?”她的声音颤抖着,“所以你让苏妈盯着我?所以你……”

“不是关。”沈砚突然攥住她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是保护。”他低头吻着她的手背,像在吻一件易碎的瓷器,“他们要带你回海外,要给你换身份,换名字……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顾晚被他拽着往地下室走时,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地下室的门“哐当”一声锁上了,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涌进了鼻腔。

墙上的壁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墙角堆着的行军床,还有桌上摆着的保温桶——苏妈熬的酒酿圆子,还冒着热气。

“沈砚,你疯了。”顾晚捶打着他的胸口,“你凭什么……”

“凭我答应过苏姨。”他突然按住她的后颈,额头抵着她的,“你母亲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她说,晚晚命里带劫,只有我能护她周全。”

顾晚的眼泪砸在他的衬衫上。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旧仓库找到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晚晚生日,我把苏家玉佩缝在她小裙子里。如果我死了,求沈家那孩子,替我看她长大。”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苏家的?”她仰头看着他,“所以你让我当沈太太?所以你……”

“我不管你是顾晚还是苏晚。”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只要你是我的晚晚。”

他转身要走,顾晚却抓住他西装的下摆:“那你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苏家为什么不要我?”

沈砚的背僵了僵。

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苏妈给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纸袋里的资料薄得可怜。

顾晚蹲在地上翻开,第一张是一张泛黄的报纸:“苏家千金苏晚与顾家司机私奔,被家族除名”。

第二张是出生证明,父亲栏写着“顾建国(已故)”,母亲栏是“苏晚(已故)”,婴儿姓名“顾晚”。

最后一页是一张照片。

一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抱着襁褓里的女娃,背景是一座带有飞檐的老宅。

照片背面的字迹和日记本里的一样:“晚晚,妈妈对不起你。但沈家那孩子,会替我疼你。”

“宿主,检测到最终任务触发。”阿宝的声音突然响起,“完成与沈砚的契约,解锁真实身份。”

顾晚抬起头。

地下室的小窗透进了一点月光,照亮了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

她摸了摸腕间的玉镯,突然想起昨夜屋顶的流星。

沈砚说:“小时候你总说,看见流星要许三个愿望。”

可现在的她,连第一个愿望要许给谁都不知道。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顾晚数到第一千二百下时,听见了锁孔转动的声音。

她抬头,正撞进沈砚发红的眼睛——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锁骨处,下颌泛着青茬。

“饿吗?”他蹲下来,把保温桶推到她面前,“苏妈又熬了酒酿圆子。”

顾晚盯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泪痣:“沈砚,你昨晚又没睡好?”

他的喉结动了动,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我怕一闭眼,你就不见了。”

地下室的灯突然闪了闪。

顾晚望着他眼里的血丝,突然觉得那些缠绕着他的暗红煞气,比昨夜更浓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

顾晚抱着保温桶,听着门外沈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跳出一条未读短信——“顾小姐,苏家家主苏正廷明日抵达云城。”

发件人是白露。

顾晚望着短信,又看了看墙上的锁。

月光透过小窗移到她的脚边,像一根银色的绳子,捆住了她的影子。

她突然想起系统说的“最终契约”。

可现在的她,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如果她不是顾晚……那沈砚护着的,到底是谁?

地下室的潮气弥漫上来,浸得后颈发凉。

顾晚裹紧毯子,盯着墙上的挂钟。

秒针每走一圈,她就数一遍:一天,两天……

当分针划过“12”时,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敲在空瓮里的鼓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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