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我是人间惆怅客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赖宝珠便带着茯苓前往医院进行检查。然而,因为周末的难得清闲,赖宝珠早早地就安排好了牌局,满心期待地准备在牌桌上大展身手,她对打牌的热衷可见一斑。

  每周也唯有这个时候,茯苓才能从继母的阴影中解脱,她仿佛一只出笼的小鸟,在空气中感受着久违的自由,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愉快。

  尹世忠趁着这个周末就要带茯苓去医院看病了,可又担心落葵一人在家不安全,便将她一同带上了。于是,三个人一起前往了医院。他们来到离家最近的中医院,茯苓一进门便好奇地左顾右盼,这是她第一次来医院看病,以往打疫苗都是在卫生所,从未进过医院。

  这所医院规模宏大,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得让茯苓不禁皱起了小眉头,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尹世忠的衣角。尹世忠去挂号处排队挂号,让落葵在原地照顾茯苓。挂的是眼鼻喉科号,挂完号后,他们直接去了指定的科室看病,落葵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经过医生的检查,茯苓得知自己眼睛里原来是长了个东西,难怪那么难受呢,医生说只需要滴些眼药水就会好,并不严重。

 爷爷每次都亲自为茯苓滴眼药水,他的眼眸如同冬日暖阳,明亮而柔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慈祥与关爱。茯苓感觉分外的安全感。而落葵居然因为好奇就直接趴在床边看,不过她在尹世忠滴完眼药水的事后还会安慰茯苓:“苓苓,爷爷说了你一定要闭上眼睛不能挣开哦,否则这个眼药水没有到眼睛里就没用了。”茯苓听了落葵的话就会乖乖的闭上眼睛,感受眼药水在眼睛里的感觉。只为了眼睛能够快快的好起来,而茯苓闭眼休息时还会想,落葵其实有时候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不知不觉间整个10月就过去了,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时间一晃就步入了11月,饶是江州气候燥热,这会儿都透出了秋后的凉意。茯苓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好了。茯苓这便才放下心来,她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瞎子,会变得更加不幸。

  这是深秋初冬的时节,总有几日是这样的,天色太阳的边廓淡映在飘起飘落的云层间,是一团清淡的火团,不温暖,也不刺眼睛,在天面上,距离不足一丈高的地方,有时太阳的光线,像针一样的锐利,突破了云层,闪射出来,一条一条的抖跳着,有时,也从云层的缝隙里,滴漏下来,渐渐的延开一片,或是一条,如同一团野火的反光,染了天面。这种景色,就是他们的黄昏。然后茯苓和落葵两个人被赖宝珠带回了家,结果赖宝珠看见尹世忠出门不在家,因为担心尹世忠这个老人家在外面出事,焦急之下开始骂骂咧咧的把尹世忠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在这时,尹世忠开门回来了,还拿了许多东西,赖宝珠这才心虚的不说话了。

  尹世忠此次归来,特意为茯苓和落葵精心准备了两份礼物。他知道孩子们总是对可爱的东西情有独钟,其中就有两个娃娃,分别是一只其貌不扬、略显滑稽的小熊与一只洁白无瑕、美丽动人得小白兔同时呈现在姐妹俩面前。落葵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瞬间被小白兔吸引,她毫不犹豫、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那只优雅的小白兔,仿佛那是她天经地义的归属。茯苓静静伫立在一旁,脑海中如潮水般涌现出往昔的种种回忆。那些玩具、漂亮的衣服,最终总是自己无奈地拾得丑陋之物,而落葵则得意洋洋地夺走了她所钟爱的一切。在这个家中,似乎一切都是茯苓在无休止地让步。即便她再三强调那件美丽的粉色背心属于自己,落葵却总是矢口否认。

  每当赖宝珠目睹这一幕,总是恶毒的谩骂,然后就对着小小的茯苓一耳光下去,接着就是辱骂茯苓居然胆敢跟自己的妹妹抢东西。茯苓每次被打,只能默默垂泪,眼睁睁看着落葵骄傲地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物品,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懑与不平,却只能暗暗心想:“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东西?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不公?”

  因此,这一次,茯苓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必须坚持选择小白兔,绝不能再让落葵那个蛮横的小野种夺去。她不想再重复那些痛苦的记忆,不想再默默承受不公的待遇。茯苓再也不想让那个死落葵抢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尹世忠也偏袒茯苓,让茯苓先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茯苓在那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坚定,她微笑着,高兴地拿走了小白兔。她也第一次为自己的敢于争取而由衷地感到高兴,这是她应得的权利。而落葵因嫌弃小脏熊,过了不久就将尹世忠送的娃娃撇在一旁,满脸的不悦与不屑。不过,那只粉红色的小白兔却被茯苓如获至宝般悉心珍藏,她轻柔地抚摸着小白兔柔软的毛发,仿佛在抚慰自己曾经受伤的心灵,直至她离开这个世间。

  由于内心的善良,茯苓最终还是将尹世忠后来买的两个文具盒中较为精美的一个让给了落葵,自己则拿了另一个灰太狼样式的丑文具盒。她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这个并不讨喜的文具盒,心中却有着一丝淡淡的满足,至少,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此后,因觉得文具盒外观不讨喜,在哥哥尹俊晔送给她一个特别定制的美羊羊文具盒后,茯苓便将之前的那个丢弃了,但这已是后话。

  而那只小白兔,却成为了她心中永恒的温暖。

  此后,尹世忠常常会购买一些精美的物品送给茯苓,因为他深知赖宝珠一心只沉迷于打牌,且对落葵宠爱有加,绝不会舍得为茯苓购置面霜、唇膏之类的物品。

  赖宝珠心中充满了对茯苓的嫉妒,她甚至巴不得茯苓长相平凡,以免与她自己的女儿争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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