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门怪变

莫司夜:别过去

温视我:和银坠有关,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取下那个银坠

莫司夜:你别过去,我去

温视我:好

温视我:你小心一点

莫司夜:嗯

温视我突然按住顾北辞的肩膀,厉声喝道

温视我:顾北辞,醒醒,醒醒!你看清楚!

她拽过顾北辞的手,指着他指尖那道被银坠划破的伤口,那里正渗出黑血,像墨汁一样在皮肤上晕开

温视我:是我,我是小无啊

顾北辞猛地哆嗦了一下,眼神里的迷障终于裂开道缝,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黑血,又看向温视我耳垂上那枚隐隐发烫的红点,突然嘶吼一声,抓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向自己的手背

顾北辞:滚!都给我滚!

石块砸落的瞬间,黑血里突然钻出几根细线,像受惊的蛇般缩回皮肤里,留下几个针孔大的血洞

温视我:别这样,顾北辞!

顾北辞:对不起……

温视我:我没有怪你

温视我:她们来了

温视我指向河面,月光下,那座桥正在扭曲,栏杆上的人影缓缓转过身,陆河,沈逸,还有那些绣楼里的女人,都面朝着芦苇丛,脚踝上的黑线绷得笔直,像无数根牵引的线

她们的脸在夜色里泛着青灰,嘴角咧开相同的弧度,一步步往岸边走来,脚不沾地,裙摆扫过水面时,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一片粘稠的黑雾

莫司夜将匕首塞给温视我,自己捡起根粗壮的芦苇杆,顾北辞也抓起块石头,眼神凶狠得像被逼到绝境的兽,三人刚冲进树林,身后就传来线绳破空的锐响

温视我侧身躲开,一根黑线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钉在树干上,线尾还在微微抽搐,渗出的黑汁将树皮腐蚀出一个小洞

沈逸的身影突然从树后闪出来,他脸上的绣线已经长进皮肉里,像蜈蚣一样爬满整张脸,手里攥着根银线,直往温视我颈间缠

沈逸:温姐,别走啊,留下来陪我

他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眼神却空得吓人

温视我:沈逸,醒醒啊!

温视我挥刀,匕首划破他的手腕,黑血喷涌而出,他像没知觉似的,只是机械地往前凑,直到顾北辞一石头砸在他额头上,才踉跄着后退,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们,仿佛不把人拖下水誓不罢休

温视我:怎么样?

莫司夜:银坠去了,意识还是被控制着

李念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温视我抬头,看见她像蜘蛛一样趴在树枝上,头发垂下来,缠着无数根黑线,正往莫司夜头顶落

李念:莫哥哥,别跑了呀!你的骨头做绣撑子,最合适了……

莫司夜挥杆扫去,却被她的头发缠住手腕,那些发丝竟像钢丝一样坚韧,勒得他骨头咯吱作响,温视我扑过去用匕首割断发丝,却见断口处冒出白烟,散发出烧焦的腥气

顾北辞:往那边!

顾北辞突然指向远处一点微弱的光,三人拼尽全力冲过去,才发现那是座废弃的山神庙,门口挂着盏破旧的油灯,灯芯虽弱,却让那些追来的黑影在庙门外停下了脚步,不敢靠近

莫司夜喘着粗气,指着庙里供桌前的香炉,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灰

莫司夜:她们怕这个!

话音刚落,庙门“砰”地被撞了一下,沈逸的脸贴在门板上,五官被挤得扭曲,黑线从门缝里钻进来,像蛇一样往他们脚边爬,李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又软又黏

李念:开门呀小无,是我,我是念念啊,我们只是想请你们回去,不会伤害你们的

李念: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温视我看着地上不断蠕动的黑线,突然抓起香炉里的香灰,往线头上撒去,“滋啦”一声,黑线瞬间蜷成一团,冒起黑烟,顾北辞和莫司夜立刻效仿,抓起香灰往门缝、窗缝里撒,那些试图钻进来的黑线纷纷退去,门外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

庙外的黑影渐渐退远,却没离开,只是围着山神庙徘徊,像一群耐心的猎手,等着油灯熄灭的那一刻

庙门暂时守住,三人背靠着斑驳的土墙喘息,冷汗混着血珠往下淌,顾北辞捂着还在渗血的手背,喉间溢出压抑的咳嗽,一口黑血啐在地上,在尘土里洇开深色的花

莫司夜的手腕被发丝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他却死死攥着芦苇杆,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门外

温视我刚想检查他们的伤,庙后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脆响,她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已扑到眼前,是陆河

他往日温和的眉眼此刻只剩青灰,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横梁,劈头就往温视我头顶砸来,那力道狠戾得不像玩笑,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温视我:陆河!

温视我猛地矮身躲开,横梁砸在供桌上,神像应声碎裂,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脏像被线绳勒紧

温视我:你看看我!是我啊!

陆河充耳不闻,手腕一翻,横梁扫向她的腰侧,温视我踉跄后退,后腰撞在香炉上,滚烫的香灰撒了满背,疼得她眼前发黑

莫司夜:动手!

她明明可以挥刀,可刀刃对着同伴的脸时,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陆河:小无,别躲,往这儿刺

陆河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横梁调转方向,尖端直指她的胸口

陆河:跟我回去,回到绣楼……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们可以一起吃好多顿火锅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清明,像风中残烛,可下一秒,那点光就被更深的青灰吞噬,横梁猛地往前刺,温视我能感觉到木头的寒意抵在衣襟上,身后传来顾北辞的嘶吼

顾北辞:放开她

顾北辞拖着伤体扑来,却被陆河一脚踹中胸口,整个人撞在庙墙上,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神像的衣袍

莫司夜想上前,窗外突然飞进来数根黑线,缠住他的脚踝,狠狠往门外拖拽,他咬着牙用芦苇杆撑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里溢出腥甜

温视我:陆河!你看看他们!看看你在做什么!

她猛地抽回手,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却依旧没有刺向他,只是划破了他缠住自己的衣袖

可陆河像疯了一样,再次扑上来,死死掐住她的脖颈,窒息感瞬间涌来,温视我看见他眼底深处挣扎的痛苦,看见他嘴角那抹不属于他的、诡异的笑

温视我:我的刀,从不对向朋友

她攥着刀的手松开,只是静静的看向陆河她喉咙里挤出微弱的气音,眼泪混着冷汗滑落

陆河猛然攥着他的手,将刀抵在了自己心口

陆河:别磨叽了,听说你最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你也不能这样

温视我:陆河……

陆河:快,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陆河抓着温视我攥着匕首的手,将刀往自己身体内推

在横梁即将刺穿她心脏的前一秒,她猛地侧身,匕首顺着他的肋骨滑进去,精准地挑断了那根从他后颈钻入、缠绕心脏的黑线

“呃——”陆河的动作戛然而止,掐着她脖颈的手松开,青灰从他脸上褪去,露出原本温和的肤色,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又抬头看向温视我,眼里终于恢复了熟悉的清明

他抬手想碰她的脸,去给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妹妹擦擦脸上的灰,指尖却在半空中垂落,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嘴角溢出的血里,混着一截断裂的黑线

温视我跪倒在地,看着陆河逐渐冰冷的身体,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北辞挣扎着爬过来,刚想说话,突然剧烈咳嗽,血沫从嘴角涌出,溅在她的手背上

莫司夜终于挣脱了黑线,却因为力竭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视线开始模糊

庙外的黑影又开始躁动,李念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

李念:陆河哥哥也死了,小无,你好狠的心,你不是说你的刀不会对向朋友吗?你会不会也像杀陆河哥哥一样杀了我……

李念:可是,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不对,这是你说的,你难道忘了吗?

李念: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李念:出来吧小无,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一点也不疼的

温视我抹掉眼泪,抓起地上的匕首,扶起重伤的两人往庙深处退,顾北辞咳着血笑

顾北辞:还……还能打吗?

温视我:我还可以,刚才挑开陆河的时候看到了他心脏上缠了很多黑线

温视我:我们必须找到黑线来源,才有可能使念念和沈逸恢复意识

温视我: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并且得回到绣楼

温视我:我猜本体应该就在绣楼里面

几人边杀边跑,最终冲进了绣楼,深处的阴影像活物般蠕动,腐木断裂的脆响里混着黏腻的拖拽声

李念空洞的眼直勾勾盯着她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半截锈迹斑斑的铁钎,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李念:小无怕疼吗?念念帮你挑出来呀......你信信我好不好……

沈逸突然从侧面扑来,指甲泛着青黑,直抓温视我的后颈,顾北辞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用刀柄狠狠砸在沈逸膝弯,却被对方反手掐住咽喉,沈逸喉咙里发出的根本不是人声,而是类似丝线绷紧的"嗡嗡"声

温视我挥匕首划开沈逸小臂,飞溅的血珠里竟漂着几缕黑色细线,落地瞬间就钻进砖缝,她拽起顾北辞往石山后躲,却发现十几具僵硬的躯体,每具胸口都插着绣针,针尾缠着密密麻麻的黑线,线的另一端全扎进土地里

温视我迅速刨地,随着坑越来越大,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混着尸臭涌出来,里面蜷缩着个穿着绣楼旗袍的女人,脸被长发遮住,十指枯瘦如柴,指尖缠着的黑线正顺着桌腿爬向李念和沈逸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缝满丝线的脸,眼窝处插着两根银质绣花针,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温视我:找到你了

温视我掷出匕首,却被女人甩出的黑线缠住,那线竟然比钢绳还韧,瞬间缠上她的手腕,顾北辞猛地撞翻一个绣楼里面的女人,砸中女人的同时,温视我看清她心口插着块绣帕,上面绣的鸳鸯眼正是两团蠕动的黑线

顾北辞咳出的血溅在帕子上,黑线突然剧烈扭动,温视我趁机挣脱束缚,扑过去拔出女人心口的帕子,那根本不是绣品,而是张被黑线缝成帕子形状的人皮

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啸,周身黑线疯狂收缩,李念和沈逸同时惨叫着倒地抽搐,温视我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狠狠烧在人皮帕子上,火苗舔舐处传来丝线烧断的焦糊味,黑线像被烫到的蛇般蜷成一团,最终化为灰烬

李念和沈逸胸口的黑线随着灰烬消散,突然同时剧烈咳嗽起来,温视我瘫坐在地,看着李念迷茫地眨了眨眼,伸手擦掉她脸上的血痕

沈逸扶着墙站起,看着满地狼藉,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沈逸: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

沈逸:陆河呢?

温视我:他……去找欧津川赛车了

莫司夜:快走吧,世界之门出现了

温视我:嗯嗯嗯

温视我扔掉燃尽的帕子灰烬,残骸之下压着的女人躯体正在融化,最后只剩一滩混着丝线的黑泥,在阳光下蒸腾成刺鼻的白烟

几人搀扶着,踏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满吸血触手的世界之门

冷汗像刚泼的冰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浸透了枕头边缘,温视我平躺在卧室内,胸腔里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往里拧不是钝痛,是带着尖刺的抽紧,一下比一下凶狠,连呼吸都被扯得发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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