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血肉里钻刺,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火烧火燎,她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司启的气息正透过蛊虫,一寸寸碾过她的神智
司启:你是打算耗着
温视我:魂蛊受你驱使
温视我:是吗
司启: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温视我:你没有提供给我任何提升能力的办法,我只能靠着自己在里世界摸索
司启:你和他?
温视我:权宜之计
温视我:我知道他对我有意
司启:多进入里世界可以很好的提升魂力,但你切记要保证你能活着出来
司启:能牺牲其他人时尽量牺牲其他人
温视我:我一直都是这样
温视我:所以,可以让魂蛊停下来了吗
话音未落,温视我突然呕出一口血,身体软软倒下
司启轻笑一声,随后一个响指,体内四处游走的魂蛊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瘫软的躺在床上,贪婪的吮吸着空气
司启靠近她,抚摸着她的脖颈,贴心的为她擦去细密的汗珠
温视我:两年后,我会死吗
司启:没有两年了
司启看着床上的温视我
司启:会死
司启:怎么?怕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温视我:没有,仇人没死,怎么可能收手
温视我看着司启,眼神仿佛要将他洞穿
温视我:那你有什么除了里世界快速提升魂力的办法吗
温视我:我想尽快!杀了他!
司启:有啊
鬼域的风是腥的,卷着腐烂的气息灌进领口,温视我被司启拖拽着往前走
体内的魂蛊安分了些,却透着一股不祥的躁动,它们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气息
前方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沸水在翻滚,温视我抬眼望去,只见浓雾里藏着一汪血泉,泉水是浓稠的暗红,表面浮着细碎的血沫,边缘凝结着黑褐色的痂,像是无数生灵的血被硬生生熬煮成了池
温视我:这里是?
莫司夜:鬼域炼魂池
司启的声音在阴森的环境里格外清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温视我,眼底泛着冷光
司启:人类进去,三息内魂魄就会被撕成碎片,但你不一样,你有魂蛊护着元魂,这里的血气能让你魂力暴涨
温视我下意识后退,她闻到血泉里散发出的腥甜里,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她在里世界闻过,那是幽狼族的味道
司启笑了,突然抬手,五指成爪,狠狠拍在温视我的后心
温视我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她看见血泉表面的血沫被他的影子惊扰,像活物一样翻滚起来,下一秒,整个人已经坠入了那片滚烫的暗红之中
剧痛瞬间淹没了她,不是魂蛊噬心的绞痛,而是更凶残的撕扯,血泉里的粘稠液体像无数只手,死死攥住他的四肢百骸,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
温视我:咳咳咳……
那些血气一碰到她的经脉,就化作了带刺的火舌,疯狂啃噬着他的魂力,又逼着新的力量从骨髓里渗出来
她想挣扎,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被血气染上诡异的红,血管在皮下突突跳动,像要炸开,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嘶吼,像是泉底沉睡着的冤魂在拉她陪葬
司启:感受这股力量
司启的声音从泉边传来,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漠
温视我:疼!
司启:疼?疼就对了,魂力每涨一分,这痛就会刻进你的魂元里,让你永远记着,是谁给你的这份‘机缘’
温视我张了张嘴,想骂什么,却只吐出一口带着碎肉的血沫,她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快速变得透明,又被涌来的血气填满,指甲缝里渗出黑血
体内的魂蛊在疯狂尖叫,它们在贪婪地吞噬着血泉里的力量,却又被这股凶戾的血气刺激得更加暴躁,在她魂元深处横冲直撞
一半是被强行拔高的魂力在撕裂经脉,一半是魂蛊在撕扯魂元,两种痛苦拧成一股绳,把她的神智往崩溃里拽
她猛地抬头,透过模糊的血雾看向泉边的司启,对方正抱着手臂,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嘴角甚至噙着笑
司启:很快……你就会感谢我,等你能亲手捏碎莫司夜的魂魄时,就知道这点痛算什么了
温视我:对……我很期待!
温视我:亲手杀了“他”的感觉!
温视我闭上眼,血泉的热浪裹着她往深处沉,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那些关于莫司夜的、关于段肆的、关于齐梦,关于温暖的记忆,正在被血气一点点灼烧成灰
只剩下痛,只剩下司启冰冷的话语,和魂蛊越来越兴奋的躁动,血泉表面的血沫再次翻涌,这一次,却隐约透出了一丝属于温视我的、带着血腥味的戾气
温视我颤颤巍巍的走出魂泉,跪倒在地
司启走过来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和满是汗珠的脸
司启:怪不得莫司夜背着全族的仇恨也要爱你,这么我见犹怜,换成是我,我也会心疼
温视我不屑一顾的嘲笑,她笑眼弯弯的看着司启
温视我:那你不防再心疼心疼我,别让我死啊
司启:看你表现
温视我:好啊
魂蛊的疼和血泉的痛刻骨铭心,她一个人在客厅宿醉
莫司夜:喝这么多酒,又不开心了?
温视我抬眼看着莫司夜,随后回过神一般冲上前紧紧的将她抱在怀内
客厅的落地灯晕开一片暖黄,酒气混着她身上惯有的香味漫过来,有点呛,又有点让人发紧,莫司夜刚抬手想扶她,就被一股力道拽得一个踉跄,额头几乎撞上她发顶
温视我的手臂勒得很紧,像要嵌进他骨缝里,声音埋在他颈窝,黏糊糊的带着水汽
温视我:你怎么才来
他喉结滚了滚,手悬在半空,终究是轻轻落在她后颈,指尖碾过她微湿的发丝
莫司夜:处理完事情就来了
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莫司夜:喝了多少
她不答,反而把脸往他颈间蹭了蹭,呼吸扫过他锁骨,带着酒气的痒
温视我:莫司夜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走什么
温视我:我讨厌你
他沉默片刻,另一只手绕到她腰后,把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些,力道却克制得很,像捧着易碎的玻璃
莫司夜:有多讨厌?
温视我:嗯?
温视我忽然抬头,鼻尖擦过他下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醉后的水汽,又像藏着清醒的执拗
莫司夜:没什么,你喝醉了
她伸手,指尖犹豫着,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
温视我:下次……可不可以再手机上告诉我一声,别让我担心这么多天
莫司夜:好
温视我:那我们……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他攥住,他的掌心很热,带着薄茧,摩挲着她腕间的皮肤
莫司夜:别闹
他声音有点哑,视线落在她泛红的眼尾
莫司夜:醉了就该睡觉
温视我:我真没醉,我酒量可好了
她挣了挣,没挣开,反而被他顺势带到沙发边,他想让她坐下,她却借着酒劲往他身上倒,膝盖抵着沙发沿,几乎坐在他腿上
他低头,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又迅速移开,落在她耳尖,那里红得像要滴血
她打了个酒嗝,自己先红了脸,往他怀里缩了缩,莫司夜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去,像羽毛搔在心尖,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唇角的酒渍,动作慢得不像话
莫司夜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莫司夜:下次喝酒和我一起,别一个人喝闷酒了好吗
温视我抬眼,睫毛扫过他指腹,像蝴蝶停了一下又飞走
温视我:好~
她再没说话,只是忽然松开勾着他脖子的手,转而轻轻拽住他的衬衫领口,一下一下地扯,像小猫在撒娇,又像在试探,他任由她拽着,呼吸渐渐交缠,客厅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
温视我:我渴了
她忽然说,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他刚要起身,就被她按住肩膀,她俯身在他耳边,气息温热
温视我:莫司夜,你别走
他重新坐回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莫司夜:不走
她便满意了,把头搁在他肩上,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却悄悄弯起来,他看着她的睡颜,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不敢用力,却又舍不得放开
夜静得能听见挂钟秒针的轻响,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却依旧攥着他衬衫领口没放,指节泛白,像抓住浮木的人
莫司夜低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酒气里的香味好像淡了些,反倒衬得她皮肤白得发透
他试着动了动肩膀,想让她靠得舒服点,她却忽然睁开眼,那眼神还有点蒙,像罩着层水雾,却精准地锁住他的视线
温视我:莫司夜
她声音低哑,带着刚醒的慵懒,指尖突然松开领口,转而抚上他的喉结,轻轻摩挲
温视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温视我:是我,而不是幽狼圣女
他呼吸一顿,喉结在她掌心滚动,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反问
莫司夜:那你呢?
她笑了,眼尾泛红,像醉后的余韵,又像藏了许久的心事。手指顺着喉结往下滑,掠过他衬衫第二颗纽扣,轻轻抠着缝线
温视我:我要是说……是呢?
空气像被抽走了大半,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他忽然握住她作乱的手,往自己心口按,隔着布料,她能清晰地摸到他剧烈的心跳,一下下撞着她的掌心,烫得惊人
莫司夜:感觉到了?
莫司夜的声音沉的像浸了酒
莫司夜:不止一点
她的呼吸乱了,猛地抽手想退,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按在沙发背上,他俯身过来,距离骤然拉近,鼻尖几乎相抵,她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慌乱的影子
莫司夜:跑什么?
他笑,气息拂过她唇瓣,带着清冽的松木味
莫司夜:刚才不是很大胆?
她咬着唇,睫毛颤得厉害,却偏过头,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
温视我:谁跑了……
话音未落,就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这一次,他没再犹豫,吻很轻,像羽毛落在湖面,带着试探的柔软,她的唇瓣有点凉,还沾着淡淡的酒气
他被她的眼神烫得心头一紧,吻渐渐深了些,舌尖撬开她的唇缝,尝到了更浓的酒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手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头发,力道时松时紧,像在挣扎,又像在挽留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侧滑下去,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仿佛要将两人嵌成一块,直到她喘不过气,轻轻推他,他才退开半寸,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
她的唇被吻得发红,眼角沁出点湿意,却偏要逞能似的,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
温视我:莫司夜,你……
他捉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莫司夜:嗯?
温视我:我舍不得你
莫司夜:你爱我,还是段肆
温视我:我爱你……所以我舍不得你……
莫司夜的指尖顿在她手背上,睫毛垂下时投下片浅影,喉间溢出声低哑的笑,像揉碎了星子的夜海在翻涌
莫司夜:舍不得?
他偏头咬了咬她的指节,力道轻得像羽毛搔过
莫司夜:小无,你知道‘舍不得’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有多烫吗?
温视我:人们传颂勇气,你可不可以爱我的心
温视我:换句话说,你可不可以只爱我……?
莫司夜:我只爱你
莫司夜:生生世世
莫司夜:你可以相信我,一次,次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