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50:新帝

太和殿的龙涎香换了新的,却仿佛掩不住地砖缝里渗出的陈年血腥。

太后坐在帘后,枯瘦的手指攥着念珠,看着阶下肃立的群臣。

大行皇帝的棺椁还未送入皇陵,成王的尸身已被草草掩埋,这空荡荡的金銮殿,总得有个人来坐。

“睿王战功赫赫,又是先帝胞弟,兄终弟及,合乎礼法。”

吏部尚书颤巍巍地出列,话音刚落,朔西军的旧部便齐齐拱手:

“请睿王登基!”

“本王早已习惯了征战沙场,坐不惯这龙椅。”

他的目光扫过燕迟,

“要坐,也该是年轻人来坐。本王这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了,还是算了吧。”

燕迟往前一步,玄色朝服上的蟒纹在晨光里泛着沉光:

燕迟:“九皇子聪慧仁厚,是先帝遗脉。臣愿辅政,待殿下成年再还政于朝。”

相比于睿王一脉做这个皇帝,其实朝中大臣倒是更愿意拥立九皇子。

奈何眼下朔西军和玉家军在城外虎视眈眈,养尊处优的京城禁军和护城军,又怎么可能是那虎狼之师的对手。

满殿寂静,谁都知道九皇子年幼,燕迟这 “辅政”,与摄政无异。

可又有谁敢说个 “不” 字。

太后捻着念珠的手一顿,满意地颔首道:

诸位大臣可有异议?”

异议?如今他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谁敢有异议?

待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后,某日清欢着公主朝服,上殿请求重新审查当初晋王,玉渠两人的案子。

此时已然身为摄政王的燕迟,看着已然有许久未曾好好坐下说过话的清欢,满腹心事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

燕迟坐在上首,仅次于小皇帝的位置上,眼神淡淡地睨了一眼新任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擦着汗,斟酌着措辞:

“臣一定尽快查清案情。给陛下,王爷,还有镇国公主一个交代。

清欢:“那一切,就拜托大人了。”

清欢的语气淡淡的,仿佛为了完成任务一般,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燕迟,衣摆扫过地砖,带起些微尘,施施然朝着殿外走去。

与此同时,玉雪阁的暗卫正突袭天道社的最后一处据点。

燕泽站在母亲的牌位前,手里捏着那枚白面具,是时候该放下这一切了,他将牌位收好,只留下张字条:

“恩怨已了,江湖路远。”

三日后,秦莞穿着崭新的官服踏入大理寺。

案上的验尸格目还带着墨香,她是新帝亲封的 “第一女仵作”,也是当朝有史以来首位女官。

而清欢,是在月云骑入城那日,彻底揭开身份的。

月云骑的新任掌权者,玉家军自玉渠之后,真正的统帅。

镇国公主......

帐外的风卷着沙砾,月云骑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既然她想要继承玉渠的事业,那就不可能会做陷深宫里的公主。

她的归宿在沙场,在玉家军的铁骑里,在玉渠和无数将士用命守护的南境土地上。

至于京城的风云变幻,波谲云诡,那就都交给燕迟来应付好了。

她只需要握紧手中的剑,让玉家军的马蹄,永远踏在护国安邦的路上。

下朝后,燕迟将政务扔给继承了义王爵位的燕离,而后径直来了清欢的公主府。

自宫变那日起,他们之间,就从他躲着清欢,变成了清欢躲着他。

她也知道欺瞒他,他会生气,可偏偏她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除了勾结皇后,燕泽逼宫,除了她是月云骑的首领,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王爷,您怎么来了?”

月华远远地瞧见他气势汹汹地入了府,急忙迎上前来。

#燕迟:“王爷?以前你们不都是叫姑爷的吗?怎么,你家主子想要始乱终弃,抛弃本王不成?”

清欢在屋内听见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心知这家伙是找她算账来了,于是起身朝着门边走去。

燕迟走到门口,抬脚刚迈进门槛,就瞧见清欢走到门边,眼神幽深带着戏谑。

清欢:“月华,你先下去吧,不要让人靠近院子。”

月华看了看燕迟,而后不放心地用眼神再次朝着清欢确认,真的不用自己留在这里吗?

#清欢:“去吧。”

清欢挥了挥手,月华这才行了礼退下。

她刚转身,便听得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里面传来燕迟危险低沉的声音:

燕迟:“玉清欢,你有本事做,就别躲着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未来夫君?还是说,你不想要我了?”

燕迟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些强硬,但越是到了后面,越发没了底气。

月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是她多虑了,他们这位摄政王,对她家主子情根深种,确实不用她担心自家主子会受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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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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