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42：寻找真相

清欢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一缩，生怕他发现了自己小臂上的伤痕，于是不再挣扎，顺着他的的力道，倒在了床上。

清欢：“你到底干嘛来了？”

她咬着牙，低低地朝燕迟质问。

燕迟：“不是说了吗？想你了。”

燕迟说着，唇瓣微微松开，而后浓稠的目光在黑暗中，迷恋地盯着清欢的双眸。

清欢咬着唇，胳膊微微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挣脱不开，于是放软了语气，可怜兮兮地朝着燕迟道：

清欢：“你现在也见到我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若是被太后宫里的人发现了，咱俩就没脸见人了。”

燕迟：“欢儿是不是早就知道，玉将军的死，和陛下有关，是不是从赐婚开始，就知道陛下想要对付我父王了，所以才会千里迢迢跑去朔西。”

他忽然问。

清欢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眼底的睡意已褪尽：

清欢：“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在想这个？”

燕迟：“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燕迟说着，身子又低了几分，眼底翻涌着清欢看不懂的情绪：

燕迟：“欢儿，我想了许久，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和我说实话，今日提起父王，我总算是想通了一二。”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像被雪埋了许久的炭，终于冒出点火星。

清欢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之前他在荆州同自己说的话。

孤臣......

做孤臣是报不了仇的，她需要的是疯子，是能做那乱臣贼子，杀了严涵的同盟。

燕迟：“欢儿，父王的态度不代表我的，而我也不一定要做那个孤臣，但前提是，欢儿你要给我一个理由，能让我改变主意的理由。”

他猜到了一点，但是又没有完全猜对。

清欢偏过头，声音冷静得恍若寒潭一般，散发着冷气：

清欢：“你想要理由，我可以给你，但相不相信，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当初去朔西，她也考虑过要不要将皇帝的事情告诉睿王，奈何她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出来睿王只怕是会当场把她拿下。

燕迟：“好，你说，我自有判断。”

燕迟低笑一声，指尖碰到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着。

清欢：“如今皇位上这位，是义王假扮的，真正的皇帝，早就已经死了，被严涵杀了。”

燕迟的指尖微顿，不可思议地坐起身，而后又回头看向清欢。

燕迟：“皇帝杀了皇帝......”

他口中不断重复着当初白枫在何兰芝的宅子里找到了晋王妃遗书，原来她想要传达的，是这个消息。

燕迟的火气忽然就泄了，是了，以他父王的秉性脾气，即便他作为儿子，尚不能说一句陛下的不是，更何况清欢一个外人。

所以他到底在气什么？气她不告诉他真相？可这个真相，若是她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他又真的会相信吗？

燕迟：“你和三哥，今天是故意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的，为的就是让我亲自去寻找真相，找到能证明陛下是义王假扮的证据，是不是？”

他的语气略微有些许迟滞，声音低了些，带着些嘶哑。

燕迟：“你从来都知道，玉将军的死，不是什么意外，所以一直在计划着，想要揭穿他，而我也是你计划的一环，是吗？”

清欢的瞳孔骤然收缩，唇瓣微微翕动了两下，最终没有开口。

虽然皇帝赐婚在她的计划之外，但随即她就把睿王，还有他算进了计划里，说是利用，也确实如此，没什么可解释的。

他没再说下去，眼里透出一丝哀伤，伸手替她理了理垂在颊边的碎发，指尖的温度比堪比屋外的霜雪：

燕迟：“算了，无论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到证据，然后......”

燕迟说到这里，莫名地沉默下来，坐在床边，望着某处怔愣着。

然后？没有然后了。

清欢默默冷笑一声，其实这件事情，有没有证据，都已经不重要了。

严涵如今身为皇帝，就算真的找到了证据，也没有人能制裁得了他。

所以到头来，还是只能动用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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