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35：商议婚事

凤仪宫的暖阁里燃着银丝炭，暖意裹着檀香漫过紫檀木长案，案上摊着大红的婚书样本，洒金的 “囍” 字在烛火下泛着光。

皇后坐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兵书在看。

清欢捧着茶盏坐在对面，指尖摩挲着盏沿的缠枝纹。

明面上皇后请她来商议婚仪之事，但实际是来试探她的态度来了。

“当初你说想要报仇，这话如今还算数吗？”

皇后悠悠然地开了口，指尖捻着书页，轻轻翻过一页。

清欢：“当然，初心不改。”

“那就好，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你获得陛下信任的，你我有约在先，燕迟......只要他不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本宫很是乐意，为你们主持婚仪。”

当初玉渠死后，皇后就借着前去玉府吊唁的机会，与她道明了一切真相，并趁机拉拢她，站队太子。

那时候清欢对京中盘根错节的势力了解得尚不算清楚，因此没有立即答应皇后的提议。

当她暗中布好了局，准备搅乱京城这摊浑水之时，这才同意了皇后的提议，于是就有了几个月前皇帝遇刺的事情。

清欢垂着眼，指尖在茶盏的杯壁上轻轻敲着。

#清欢：“娘娘放心，答应娘娘的事情，清欢自会做到，只是清欢要提醒娘娘一句，以太子殿下如今的心性，只怕难以肩负起重任，眼下京中危机四伏，娘娘还是多提醒太子，谨言慎行，三思而后行的好。”

皇帝本就有意废太子，而他们这位太子殿下燕彻性格温和，醉心书画，对权力欲望不足，稍有行差踏错，那便是给了皇帝废太子的理由。

清欢说得直白，这让皇后的脸色稍有一瞬的阴沉，转而又面带笑容地朝着清欢道：

“那就要辛苦欢儿了，不知欢儿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除了成王？”

清欢抬起眼，正对上皇后的目光，那里面有警告，也有几分愠怒。

太子是她亲子，她又如何不晓得太子的秉性。

但眼下想要保她们俩母子平安，太子就必须稳坐东宫，否则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皇帝不愿将皇位传给她的儿子，那么想要名正言顺继承大统，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有竞争力的皇子，无论是皇帝明面上的子嗣，还是他的亲骨肉。

#清欢：“娘娘放心，半年之内，清欢一定让娘娘，称心如意。”

虽然她们的根本目的不一致，但是对于皇帝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想要揭穿皇帝的真面目，眼下就只有两种办法。

兵不血刃的办法，耗时过长，费心费力，但可以免去许多杀戮；下策就是逼宫，让皇帝自己承认罪行。

皇后看着她自信满满，全局在握的眼神，忽然端起自己的茶盏，抿了口：

“护城军的副统领，是你的人吧？”

清欢的心头微微有些讶异，她自认并未露出什么破绽，甚至都没有和对方打过交道，为何皇后会知道？

“本宫的父亲，偶然间和本宫提到过，韩良当初入护城军，是晋王的手笔。此人不畏权贵，得罪了忠国公，以至于在校尉一职盘桓难以升迁，后来因为你兄长晋王一句话，被调入了护城军，之后不久就当了护城军统领。”

皇后瞥了清欢一眼，似乎很乐意见到清欢惊讶的神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说起来，当年你下落不明，本宫和太后，暗地里还派人去找过你，不想几番打探都是音讯全无。皇帝杀了晋王，又害了玉将军，清欢呐，想要报仇，也唯有本宫和太子能帮你，知道吗？”

清欢站起身，对着皇后屈膝行礼：

#清欢：“多谢娘娘提点，清欢知道孰轻孰重的，断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坏了大计。”

皇后轻易便将此事说了出来，未尝不是想要借此拿捏她。

多一个她的把柄握在手里，她才会更尽心地，帮皇后做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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