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21：坦诚

燕迟说着，伸手抚上清欢的脸颊，轻柔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可即便如此，指腹间的粗粝茧子，还是弄得清欢的肌肤发痒，让她不由得偏过头。

燕迟：“娘子，让我见一见你的真容可好？往后成了婚，娘子不会也要一直带着这面具吧？”

食指落在银质面具的底边上，只要他的指尖轻轻一挑......

清欢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挑眉看向他道：

清欢：“真容，我可以给你看，但你需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幽微的烛火中，两人相视良久，而后也不知是谁先败下阵来：

燕迟：“你问。”

清欢：“算了......”

清欢松开他的手腕，转身朝着紫檀木的直腿榻旁走去。

烛火在博古架上跳动，将燕迟的影子投在水墨屏风上，忽明忽暗。

清欢坐在榻上，手里攥着块帕子，在发尾轻拭着。

燕迟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不太合身，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半截颈子，燕迟走近了，一眼就瞥见了那精致莹白的锁骨。

他闭了闭眼，而后坐到清欢身旁，从她手里拿过帕子，为她擦拭被浸湿的发尾。

燕迟：“你想问我什么？”

清欢：“......你知道陛下让我嫁给你，是为了监视你们父子吗？就算这样，你还是想要和我坦诚相待？”

清欢背对着他，任由他为自己擦拭头发，好似当真对他没有一点戒备。

燕迟的手顿了顿，而后继续为她擦着头发：

燕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清欢抬眼，烛火落在她眼底，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的情绪，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轻笑着说道：

清欢：“想到不到世子殿下和睿王一样，一心想要做个纯臣。”

燕迟：“纯臣？纯臣可消泯不了陛下的疑心。”

她背对着燕迟，未曾瞧见他脸上的自嘲，她眉头微蹙，语气里带了点刻意的尖锐：

清欢：“怎么，世子殿下难道还想要做个孤臣？”

燕迟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和隐隐的怒气，脑子里想起自己此行离开朔西的时候，与父王争吵的事情。

这些年，他因为这个事情，和父王争吵的还少吗？

燕迟：“也未尝不可。”

燕迟将起身，将帕子放到一旁的衣桁上，而后倒了一盏茶，推到清欢面前，茶汤里映着两人模糊的影子。

清欢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着，眼底的的墨色越发深沉，心中辗转深思，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道：

清欢：“不是想要看我的真容？”

燕迟笑着看向她，摇了摇头：

燕迟：“等你哪天想要给我看了，再摘下来吧，我不勉强。”

方才只是一时兴起，如今冷静下来，倒是觉得自己莽撞了。

她不愿显露真容，或许真是有什么原因呢？

清欢：“世子难不成是担心我面容丑陋，今夜见了恐会后悔，不愿与我成亲了？”

清欢眼波流转间，抬手掩着唇轻笑了两声。

燕迟坐在对面，隔着榻上的小几，看她眉眼盈盈，一双迷人的星眸里泛着光亮，似装着银河，引人坠落。

#燕迟：“我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不过郡主既然担心，那我就只能证明给郡主看了。”

他一抬手，握住清欢放在案几上的手，微一用力，拉着她起身，手臂高举着拉着她旋身，长臂一伸，将人揽到怀里坐下。

清欢：“世子想要如何证明？”

清欢抬起眼眸，两人的距离极近，她只需微一仰头，就能碰到他的唇。

燕迟目光灼灼，逼得她不敢与之直视，刚要偏过头却又被他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燕迟：“你知道白枫因为你，怀疑我喜欢男人吗？”

他的语调轻飘飘的，随性而懒散。

清欢眼底聚起明显的笑意，眨了眨眼反问道：

清欢：“世子这是在告诉我，你喜欢我？”

她勾着燕迟的脖颈，看着眼前意气风发，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

#燕迟：“嗯......”

他英气的眉眼掠过清欢鬓边的碎发，眼神清透干净，一眼便能看清他眼底的欢喜。

纤细的手腕微缩，落在他的肩头，而后清欢小脸微仰，某人会意，眉眼含笑迎了上去。

两人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空隙。

汹涌，热烈，却又克制，隐忍。

燕迟挺拔的身躯，还有宽阔的肩膀，将她全然笼罩着，唇齿相碰，像是春日的暖风，送来桃花香甜的气息，赠他一场风月，让他心甘情愿，交付真心。

清欢：“燕迟，但愿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她如水的眸子里，满是真切的欢喜，这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单向奔赴这场人间风月。

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喉结轻轻滚动，心跳恍若擂鼓，在耳边急促地响着。

#燕迟：“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他托着清欢的后颈，说话间朝着她离得又近了些，指尖握着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清欢：“嗯。”

他微微垂下眼，瞳孔中倒映着女子乌黑的秀发，双肩下，是他的衣衫，都遮不住的，丰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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