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

宫尚角接过玉佩,细细端详。

温润如脂的玉佩崭新如初,通体晶莹剔透,不见一丝瑕疵与划痕。

当真是美玉无瑕。

宫尚角大概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收好药袋,沉默片刻,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

他之前的玉佩不知道掉哪去了,现在这个倒是还没用多长时间,应该也算的上是美玉无瑕吧?

于是,他将明杳栖方才赠予自己的新玉佩系在腰间,随后又把自己的那枚玉佩递给了明杳栖。

但明杳栖并未伸手接过。

宫尚角的目光就这样一直停留在明杳栖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又夹杂着一丝忐忑。

窗边泄入的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映出几分青涩与真诚。

明杳栖.:“好无聊。”

宫尚角:“无聊?”

话虽这么说,但明杳栖却向宫尚角靠近了一步。

明杳栖.:“昨日公子受伤,我这双手既要为公子上药包扎,又需输送内力予公子。”

明杳栖.:“如今,就连系上这玉佩这般小事,也要由我亲自动手吗?”

明杳栖轻轻眨了眨眼睛,目光直直地落在宫尚角身上。

看来她只需稍稍出手,眼前之人的耳尖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宫尚角不是处变不惊的吗?

怎么和江湖传闻,有所出入啊?

宫尚角:“其实你若愿意,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好。”

宫尚角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微微俯下身去。

他细致地将那枚温润的玉佩挂在明杳栖的腰间。

宫尚角:“这样看,确实无聊。”

宫尚角:“像……”

像两个初遇却仿若相识已久的孩子,一见如故,满心热忱地非要互赠礼物不可。

又似两只小狗急切地想要给对方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明杳栖.:“像什么?”

宫尚角:“猫和老鼠。”

宫尚角看着像猫。

不过,明杳栖才是那只猫。

.

金复的声音,恰在此时从禅房门口传来。

金复:“公子,俨桃姑娘回城中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

金复:“公子如今要换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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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抬眸,目光与明杳栖短暂交汇。

明杳栖.:“我和公子,总不能穿成这样进城吧?”

宫尚角:“你考虑事情总是这么周到。”

明杳栖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向禅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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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桃不仅为宫尚角和明杳栖备齐了衣物,还准备了一辆马车。

而在这纷乱世道中,道教渐兴,佛门日衰,玄学清谈之风弥漫朝野。

尽管宫尚角向来不信奉这些,临行前却还是决定留下些许香火钱以表敬意。

他站在寺门前,望着斑驳的墙垣与苍松翠柏间的古刹,心中五味杂陈。

虽不信神佛,但这份传承千年的宁静祥和,总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敬畏。

从怀中取出一袋银两,轻轻放在供桌上,仿佛是在向这片土地上的一切致敬。

无关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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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天下早日归于安定,四海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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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宫门长盛不衰,再无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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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疾病缠身者,终能身体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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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杳栖.:“这是给舅舅和哥哥的信。”

俨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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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桃将信交予信使后,匆匆返回客栈。

推开门,屋内却已不见明杳栖的身影。

她快步走到窗前,扫视着对面。

果然,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宫尚角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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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杳栖.:“公子邀我来对弈,我岂能拂了公子的雅致?”

明杳栖的袖子掠过檀木棋盘,带来一缕山茶花香。

宫尚角:“你,这么愿意叫我公子?”

宫尚角的手悬停在棋盘的星位上方,指尖轻触着黑子,却迟迟不肯落下。

他起初发出邀请时,本也并非真心想对弈一局,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却未曾料到,明杳栖不仅将这话听了进去,还如此认真。

现在弄的,他有时都会觉得自己说话不合时宜了。

明杳栖.:“愿意。”

棋子铿然落定,清脆声响,茶杯中亦泛起涟漪。

宫尚角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这一动作间,腰间的玉佩再无遮掩。

明杳栖的目光恰好落在此处,玉佩上的纹路尽收眼底。

玉佩上新添了四个小字。

之子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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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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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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