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陆沉走后,林墨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将清晨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蜷缩在床角,怀里抱着一个抱枕。
身上的酸痛还没散去,稍微动一下,就会牵扯出细密的痛感。他能闻到自己身上那股甜得发腻的白桃信息素,混杂着陆沉留下的红酒味,两种气息缠缠绕绕,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浓得化不开。
羞耻和恐惧像潮水般反复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把脸埋在抱枕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敢去想昨晚的事,更不敢去想陆沉早上说的那些话。
“你是我的人”“习惯就好”,每一个字都似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几下,是同学发来的消息,问他下午的选修课去不去。林墨看着屏幕亮了又暗,指尖悬在上面,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脖颈上的红痕被高领T恤遮住了,可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恐慌,是藏不住的。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和陆沉之间发生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寄人篱下的Omega被监护人……”光是想想那些可能的议论,林墨就觉得浑身发冷。
他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回床头柜,重新缩回床角。黑暗像温暖的茧,将他包裹起来,却又带着一种窒息的压抑。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阿姨打扫卫生的声音。拖把划过地板的摩擦声,水杯放在桌上的轻响,都清晰地传了进来,提醒着他外面的世界还在正常运转,只有他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像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阿姨似乎想敲门,手刚碰到门板,又犹豫着收了回去,脚步渐渐远去。
林墨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一阵难堪。他现在连面对家里的阿姨都做不到了。
肚子隐隐传来饥饿感,他才想起早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可他不敢出去,一想到楼下空荡荡的客厅,想到餐厅里可能还残留着陆沉的气息,他就浑身发紧。
他宁愿饿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暗亮到明,又渐渐染上黄昏的橘红。
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林墨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手脚都有些发麻了。他动了动,膝盖撞到床板,发出一声轻响。
寂静中,这声响动显得格外突兀,让他莫名地吓了一跳。
白桃信息素因为他的情绪波动,又开始不安分地溢散,带着一丝委屈和恐慌,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下意识地想找抑制剂,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天,却摸了个空——昨晚被陆沉折腾得太厉害,抑制剂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没有抑制剂压制,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甜得发腻,却又带着一种Omega特有的脆弱感。
林墨用力咬着唇,把脸埋得更深。他怕这味道飘出去,怕被别人闻到,更怕……被陆沉闻到。
一想到陆沉,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个男人身上的红酒信息素太过强势,只要稍微靠近,就能让他浑身发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甚至不敢去想,晚上陆沉回来会怎么样。
他会像早上那样,用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他吗?会逼着他做那些羞耻的事吗?会……再让他叫那个称呼吗?
“叔叔”……光是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林墨的脸就烫得厉害,羞耻感像火烧一样蔓延开来。
门锁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
林墨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猛地绷紧,像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往床底缩了缩。
陆沉回来了!
脚步声从玄关传来,沉稳而有力,一步一步地靠近楼梯,然后顺着楼梯往上走,越来越近。
林墨的呼吸都屏住了,死死盯着门板,手心冒出一层冷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疯狂地分泌,甜腻的白桃味几乎要将整个房间淹没,而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股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红酒气息,也开始从门缝里钻进来。
两种信息素在门口相遇,红酒的醇香瞬间就压制住了白桃的甜腻,带着不容错辨的侵略性,一点点渗透进来。
林墨的腺体开始隐隐作痛,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陌生的悸动,让他又羞又怕。他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清醒。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
林墨的心跳几乎要炸开,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门板上,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蜷缩在床角的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像是停住了。门外的人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可那种无形的压力,却像山一样压在林墨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陆沉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开门。”
林墨没动,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把脸埋在抱枕里,以为只要自己不回应,对方就会离开。
可他显然低估了陆沉的耐心。
门外的人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开。那股红酒信息素的气息越来越浓,透过门缝,像藤蔓一样缠绕进来,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住,带着Alpha独有的、不容拒绝的强势,一点点瓦解着林墨的防线。
白桃信息素在红酒的压制下,变得更加甜腻,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示弱,却又像在无声地引诱。
林墨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身体软软的,提不起力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林墨,开门。”陆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沉了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板被轻轻敲了几下,笃笃笃的,声音不大,却像敲在林墨的心上,每一下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不想开,他想一直躲在这里,躲到天荒地老。可身体的反应,还有门外那股越来越强势的信息素,都在告诉他,他躲不掉。
“我……我想一个人待着……”林墨的声音从抱枕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陆沉的声音,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开门,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林墨的声音更小了,几乎要被淹没在自己的呼吸声里。
“那我进去了。”陆沉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林墨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陆沉有备用钥匙。
他吓得猛地抬起头,眼睁睁看着门把手转动,门板被缓缓推开。
黄昏的微光顺着门缝涌进来,勾勒出陆沉高大的身影。男人穿着一身深色西装,领带松了松,领口微敞,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挡不住那股迫人的气场。
他的目光落在床角的林墨身上,绿眸沉沉的,看不清情绪。
当看到林墨蜷缩的姿势,还有那张苍白的、带着泪痕的脸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把自己关了一天?”陆沉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房间里又恢复了昏暗,只剩下两人交缠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
林墨没说话,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回抱枕里,像只受惊的刺猬,用沉默来武装自己。
陆沉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浓重的红酒信息素包裹着林墨,带着满满的占有欲,却又意外地没有太过强势,反而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安抚。
“饿了吧?”他的声音低沉,“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林墨还是没动,肩膀微微耸动着,像在无声地抗拒。
陆沉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床板微微下陷,带着林墨也晃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林墨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别害怕。”陆沉的声音放柔了些,“我不逼你做什么。”
可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安抚作用,林墨反而抖得更厉害了。昨晚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陆沉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发闷。他知道自己昨晚的行为吓到他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面对林墨的恐惧和抗拒,他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
他伸出手,想摸摸林墨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先下去吃点东西,嗯?”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林墨依旧没反应,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陆沉的耐心似乎快要耗尽了,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将林墨打横抱了起来。
“啊!”林墨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陆沉的衣领,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你干什么!放开我!”
“带你下去吃饭。”陆沉的语气不容拒绝,手臂紧紧地抱着他,防止他挣扎。
“我不下去!放开我!陆沉!”林墨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踢打着,可他的力气在陆沉面前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白桃信息素因为他的剧烈反抗,再次汹涌而出,甜腻中带着浓浓的恐慌,几乎要盖过红酒的气息。
陆沉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着怀里乱扭的人,绿眸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突然低头,凑近林墨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再动,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林墨的动作瞬间僵住,恐惧又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让他浑身冰凉。他能感觉到陆沉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还有那近在咫尺的红酒气息,带着浓烈的欲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不敢动了,只能僵硬地被陆沉抱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陆沉的西装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陆沉看着他无声落泪的样子,心里那点烦躁突然就散了,只剩下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他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稳了些,转身往门口走去。
怀里的人很轻,却又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乖,吃了饭,我们好好谈谈。”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哄劝意味。
林墨没有回应,只是埋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去的。
这个房间,这座房子,甚至他的人生,似乎都已经被陆沉牢牢掌控了。而他,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