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林墨刚走出别墅大门,冷风就裹着深秋的凉意扑在脸上,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小腹的坠痛还在隐隐作祟,白蜜味的信息素像被冻住的糖霜,脆弱得一碰就碎。
他还没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攥住。转身时,撞进陆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他的头发凌乱,睡袍下摆随意扫过地面,周身的红酒味信息素彻底失控,带着狂躁的焦灼,死死缠在林墨身上。
“跟我回去。”陆沉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手指攥得很紧,生怕一松劲,林墨就会彻底消失。
“放开我!”林墨竭力想挣脱他的钳制,指尖却软弱无力,仿佛连一丝气力都凝聚不起来。“陆沉,你还想怎样?孩子已经没了,难道这样你还不满意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悲怆与不甘。
“我错了,墨墨,我错了……”陆沉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慌乱,伸手就想把林墨往怀里带,“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会补偿你,我什么都听你的,别离开我。”
“补偿?”林墨轻笑出声,可那笑声却像是揉碎了万千悲痛。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他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我的孩子能回来吗?你若能把他还给我,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陆沉心里,让他攥着林墨手腕的手微微发颤。他说不出“能”,只能用更大力气将人往回带,红酒味的信息素带着强硬的压迫感,几乎要将林墨整个人裹住:“墨墨,别闹了,你身体不好,外面冷,先回去。”
“我不回去!”林墨竭力挣扎着,小腹的疼痛随着他的动作幅度增大而愈发剧烈。那尖锐的痛楚像刀刃般侵蚀着他,他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冷汗如雨般涌出,眨眼便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陆沉,你放开我……我真的好疼……”他的声音微弱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沉看到他泛白的脸和痛苦的神情,心脏猛地一紧,所有的强硬瞬间溃堤。他不再用力拽,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林墨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可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径直往别墅里走。
“你放我下来!”林墨在他怀里挣扎,拳头轻轻砸在他的胸口,却没什么力道,“陆沉,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陆沉没说话,只是将脸埋在林墨的颈窝,呼吸带着颤抖。红酒味的信息素渐渐褪去了狂躁,多了几分哀求的柔软,轻轻蹭着林墨的信息素,像在讨好,又像在祈求原谅。
回到卧室,陆沉把林墨轻轻放在床上,转身想去拿止痛药,手腕却被林墨抓住。他回头,看到林墨眼底满是通红,泪水还在不断滑落,却死死攥着他的手,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在宣泄着极致的委屈。
“别离开我……”林墨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陆沉,我好疼……我的孩子没了……我好疼……”
陆沉的心像被狠狠揪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蹲在床边,反手握住林墨的手,额头抵着他的手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不走,我陪着你。墨墨,对不起,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别把我推开,好不好?”
林墨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眼泪掉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小腹的坠痛还在持续,心里的疼痛却更甚——他恨陆沉的自私,恨他毁掉了他们的孩子,可在这样脆弱的时候,又忍不住依赖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依赖这份哪怕带着伤痛的温暖。
陆沉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地帮林墨盖好被子,又拿了温水和止痛药过来,轻轻喂到他嘴边:“先把药吃了,缓解一下疼痛,好不好?”
林墨偏过头,不想理他,可小腹的疼痛实在难忍,最终还是在陆沉的坚持下,张开嘴吃了药。
陆沉坐在床边,一直握着他的手,目光紧紧落在他的脸上,生怕错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红酒味的信息素温顺地萦绕在林墨身边,带着安抚的力量,轻轻包裹着他,像是在无声地道歉。
不知过了多久,林墨的疼痛渐渐缓解,困意也慢慢袭来。他闭着眼睛,意识模糊间,感觉陆沉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腹,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指尖带着颤抖,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对不起……”陆沉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融进空气里,“墨墨,我不该那么自私,不该伤害你和孩子……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了……”
林墨没有出声回应,只是在睡梦中微微蹙起眉头,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片刻之后,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晶莹剔透,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沉重,无声地洇湿了枕边的一小片布料。
陆沉就这样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一夜未眠。窗外的天渐渐亮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他知道,林墨不会轻易原谅他,他们之间的裂痕也不会轻易愈合。但他会等,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去守护这个被他伤害过、却依旧是他生命中唯一光亮的人。
只要林墨还在他身边,只要还有机会弥补,他就绝不会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