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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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沈诺来青山镇,就是来找她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只知道她应该就在青山镇。

在车上,连曼儿一打听,沈诺就把这事说了一遍,连曼儿都佩服不已。

沈诺按照她掉下去的位置,将整个山区的水系都看了一遍,最终划出了三个镇子,他去了两个镇子,还是找不到人,就去了青山镇。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沈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绘制出了这一带的地形和水系,于是沈诺就有了一个控制住梅县的办法。

他们刚来梅县的时候,还没有站稳脚跟,因为那里到处都是山,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想要控制住他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山贼,一旦做了坏事,逃到山里去,官府根本抓不住。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很难控制的情况,如果他能将周围的山川河流都绘制出来,然后在每个地方都布置一个信号塔,每当要抓捕罪犯的时候,他就会点燃信号塔里的柴火,柴火燃烧后散发出来的烟雾,就能让敌人无处可逃。

于是沈诺便让陈意暗中招兵买马,开一家镖行,毕竟陈意并非朝廷命官,就连沈诺的下属也算不上,他是侯府派来的,由他来开镖,才是最佳选择。

以镖局为幌子,召集更多的人去追查凶手,哪怕这片森林很大,他们也能找到更多的人。

但那些人,却要靠他们自己的钱来养活。

虽说这么做的用意再明显不过,沈诺的俸禄也不够他们二人用,可也唯有如此,才能真的管好梅县。

特别是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刻,当地的富绅竟然连知县的妻子都打了,上一任知县更是被打死,实在是太可恨了,没道理不还手啊。

连蔓儿和沈诺一边走一边说,关于银子,他们并不需要操心,因为蔓儿的酱铺越来越多,银子足够沈诺招到许多人了,可他毕竟是当地的官员,总不能大张旗鼓的把那么多人拉上马来吧。

他之前申请了一个巡察使,但只安排了二十名弓箭手,这里实在是太大了,人手也太少了,二十名弓箭手能做的也就那么几件,最多也就是维护一下小镇的治安。

很快,马车就到了衙门前,沈诺下了马车,搀扶着她下了车,往府内的院子里走去。

连蔓儿先到齐氏那里,将齐氏放到了海草里,随后又被沈诺救走,同时沈诺的手下也将陈意和毕浩都救了下来,两个人都伤得不轻,但也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倒是张夫人伍氏,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因为在水里待得时间长了,再加上被吓得不轻,一回家就病倒了,现在已经找了好几位医生,其中一位说能治好她,于是开了一副药,据说病情也好了许多。

到了齐氏的院子,齐氏还在病床上,因为之前的事情,她一直被吓得不轻,晚上还经常做噩梦,幸好有毕师爷在身边,她才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齐氏见到连曼儿,差点没哭出声来,赶紧下了床,连曼儿拉着她,让她在床边坐下。

“不必多礼,我就在这里说说话。”

齐氏没办法,只得往榻上一躺,又问:“九儿,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被何人所救?”

所以,连曼儿骗他说,她是在山里被一家农家所救,后来在青山镇遇到了沈诺,沈诺才把她带到了这里。

齐氏安慰道:“幸好我们都安全回来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很是辛苦,连饭都不吃,还得自己领着官兵去找,陈意和犬子都身受重伤,根本不能跟你在一起,你也不用太过操心。”

“还好,将九儿带回去了,你也就放心了,九儿,我们以后最好别出去了,真是吓坏我了,这梅县可不像林源县和林源县,到处都很舒服,哪里像这里,乱七八糟的。”

连蔓有些心疼,“连累了你一家,来了这么危险的地方。”

齐氏摆了摆手,“九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呢?”

如今也是如此,便是沈诺和蔓儿,也不会想到梅郡如此危险,若是他们知道如此危险,打死也不会将毕成良一家人带来。连累了他的妻子,还把他的孩子打成了重伤,他在梅县也是战战兢兢。

齐氏看起来精神很好,应当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休息几天就好了。

出了齐氏的小院,她便去找陈意和毕浩,毕浩运气不错,有媳妇照顾,还好他这一趟没带媳妇过来,否则媳妇肚子里还有个宝宝,那就麻烦大了。

陈意则是一脸的沮丧,连蔓儿来找他,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士兵,就连蔓儿都想着,等梅县安定下来,让沈诺帮陈意娶个老婆,她总不能一直单身吧?

回到小院后,连蔓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和美酒,带着一群人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

陈意和毕浩需要休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走路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身体。

不过沈诺这回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了,事实上,他心中早就有了一个目标,就是贾潇,这个人下手也是有目的的,之前沈诺夺回了王氏家族的生意,结果贾潇霸占了很多生意,后来还有几个私人码头在从事违法活动,所以都被沈诺一一镇压,吃了大亏。

而张府有没有参与,蔓儿觉得张夫人和伍氏也在其中,她不会让人杀死自己的妻子,便暂时排除了张府的嫌疑。

沈诺寻到自己的妻子后,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调查贾家的事情上。

而连曼儿,则是将一份书信,送到了张府。

半个月后,伍氏的伤就好了,据说开的药很管用,己经好了大半个月,可以下地行走了。

没多久,伍氏的回信来了,说是要见她一面。

说完,她就上了一辆往张府而来的马车。

知县夫人到了张府,张府的家丁们十分殷勤,将她请进了内院,进了里屋,见到伍氏时,伍氏原本一张圆乎乎的小脸蛋,此时却是骨瘦如柴,显然是生了一次大病,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连蔓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伍氏屏走了所有的丫鬟,看到连蔓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两个人相处久了,渐渐有了感情,连蔓儿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张家对伍氏的重视,也知道她性格软弱,便下意识的想要给她一些建议。

伍氏下意识的就站在了她这边,有问题就会询问她的意见。

伍氏哭着道:“连小姐,我一病不起,谁知道老爷竟然带着秦氏的妃子来了。”

“新纳的小妾?”

伍氏公子道:“她不是,她就是我,我明明已经将她送到了很远的地方,目送着她离开,谁知道她会被她抓回去,现在她还敢来找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戏子,怎么可能嫁进张家。”

连曼儿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件事关他们的事情,但是看着伍氏在自己面前哭泣,她又觉得很难过,因为她们都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伍氏继续道:“我可以拒绝吗?“是啊,老爷将秦氏小姐接到府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跑到我这里来,求了我的同意,现在秦氏的院子都被秦氏收走了,我这是在做什么?”

“非但没有什么收获,还让他带着她回来了。”

这年头,男子可以多娶几个女人,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做的,张宗年出轨的事情被很多人耻笑,现在又将小妾娶回家,做了正妃,而且还是在正妃出卖自己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完全无视了正妃。

“连小姐,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尽快恢复过来,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白芷,连蔓儿安抚:“那些人,你暂时不要理会,既然已经带回来了,只是多了一个侧妃,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伍氏在连蔓儿的劝说下,终于停了下来。

连蔓儿见不得女子软弱,便出声提醒:“相公要纳侧妃,你拦不住,就像你不能强迫你相公进洞房,人的心思最是难以琢磨,也最禁不起试探,所以你要好好准备,等你身子好了,再考虑如何对付我冶家。”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示弱,你是一家之主,要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而你的丈夫,可以依靠他,如果不能依靠,那就依靠你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蔓儿的那句话,已经成为了伍氏的准则,成为了他们的格言,没有人会在伍氏的人面前说出同样的话,没人会去招惹张宗年,更别说被牵扯进来了。

连曼儿为人豪爽,自然看不得自己娶来的女人被欺负,她虽然不能干涉别人的家事,但也能给伍氏提供一些帮助。

伍氏和连蔓儿这才回过神来,不再哭泣,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整个人都坚定了下来。

伍氏见连蔓儿离开,紧皱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看到她这副模样,连蔓儿心里暗道,你犯得着把责任推到人家头上吗,实在不值得。

出了主楼,在管家的带领下,孟奇再也没遇到张宗年,张宗年似乎故意避开了她,让她省去了很多烦恼。

两人走到张府门口,上了一辆马车,就在马车启动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道惨叫声,她掀开帘子一看,只见一个农家女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妇人,正跪在门口的石狮旁,哀求着刚才将她带出来的管家。

她又道:“管家,你就饶了我吧,我要去见秦姨娘,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我身上只有一锭金子,也就是一两,掌柜的一脸厌恶,一把将女人推到一边,“下次别来了,这就是大门,你要是敢在这门口逗留,我就让人揍你一顿,然后丢进乱葬岗,我说到做到,你给我出去。”

管家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这才进了府邸。

连曼儿这才唤来下人,说了几句话后,便驾着马车往县衙门而去。

到了后院,他的人将农家女领了进去,在花厅中,看到农家女衣衫不整,腹中咕咕直响,就让膳房拿了几个包子过来。

那个女人一把抢过一个包子,三两口就把自己塞进了嘴里,这才停下脚步,怯生生的看着连蔓儿,一句话也不说。

“你跟秦姨娘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下人将她引到了一个小门,也就是连蔓儿经常出入的地方,所以,为了避免打扰到她,她只能从大门离开。

那个女人应该不认识这个地方,不过既然有食物,她也就不客气了。

妇人摇了摇头,“这里是梅县县,我是知县的妻子,我想知道,你和秦氏有何渊源?”

“这农家女和秦氏小姐是一家人,自小就住在贾府里,秦氏嫁入贾府之后,我去拜访过她,她还欠了我五两银子,我这一趟来,就是想要一笔钱,可进了贾府却找不到人,听说张府的主子娶了一位秦氏小姐,所以我才会这么想。”

“之前她跟我说,有一位张公子对她不错,我就去了张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位。”

“秦氏原本就是被人买去贾府做丫鬟的?”

连蔓儿都被吓了一跳,这个秦氏,还真是够让人怀疑的。

农家女点了点头,“是啊,当年灾荒,很多人都没饭吃,只能将孩子都卖了,只有秦氏被卖进了贾家,她生得漂亮,贾老爷子看上了她,就将她买了下来,秦家也因此得到了一大笔钱,熬过了灾荒,可别的家庭就没那么幸运了,很多人都在挨饿。”

“后来生活好了,家里也有了一些食物,我就开始做起了小买卖,攒了一年的钱,很快就被秦氏借走了,当时答应立刻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生活越来越艰难,所以才会想到要拿回那五两白银。”

听到这话,连曼儿也反应过来了,秦氏和贾家的人肯定是有联系的。

这才让衙役将她带回府中,问清楚了她的住处,衙役趁机问了一句,果然有个富绅看上了秦家女,将她卖了,秦家赚了一大笔银子,安然渡过了灾荒,建了新房,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总比以前的茅草屋要好。

手下的人给了她一个消息,让她心中一动。

半个月后,陈意和毕浩都恢复如初,连曼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陈意,让陈意调查贾家和秦氏的关系。

陈意领命离开。

连曼儿记得伍氏说过,秦氏是张宗年在青楼结识的一名妓|女,张宗年看上了她,将她赎回,然后在外面买了一间房,做了小妾,一年后,果然怀上了一男一女,张宗年大喜,对这位外妇更有好感。

可是现在他所认识的秦氏,和伍氏说的完全不同,她不仅以前住在贾家,而且还是贾老爷子请来的下人。

伍氏在见到连蔓儿之后,心情也渐渐好了,身体好了之后,也就接手了秦氏的事务,并且对秦氏有了几分心思,甚至还让自己的人盯着。

谁知这一天,有人从后门进来,说是要见秦姨娘,守门的人将秦姨娘迎了进去,秦氏一见这一家人,面色大变,暗中给了一笔钱,让他们离开,许是银两还没谈拢,就在门口吵了起来,却被伍氏的一个婆子撞见了。

待到婆子回去告知伍氏,伍氏就让人跟着这一家人去了庄子里,然后让人将这一家人迎进了院子里。

伍氏带着几个丫鬟来到了院子里,一问之下,这几个人都是秦氏一族的人。

真是巧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如果他们真的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他们又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秦氏的一个青梅竹马去镇上向秦氏要钱,回来后就跟秦家说了这件事,秦家缺钱,就按照他说的去了张府,秦氏一族原本就被卖到了京城。

她到了张府后,果然是她的亲生女儿,便趁机要了银子,却不想被抓了个正着,带到了这里。

伍氏吓了一跳,她没想到秦氏居然被人买进了贾府,审讯之时,伍氏见秦家人似乎还没有把话说出来,便让手下的人去盘问。

经过一番盘问,才知道两年前的夏天,秦氏一家去找了一位医生,发现她有了身孕,便让她的家人不要外传,还赏了她一大笔钱,后来才知道,她已经嫁到了张先生的府上,成为了她的侧妃。

秦家并不清楚张家到底是谁,只是偶尔会来找他要点银子。

伍氏吓了一跳,难道这小子来头不小,不一定是张家的人?

这个发现,让伍氏惊喜之余,也是愤怒不已,张府偌大的一家子,竟然出了如此龌龊的女子,伍氏立刻去找之前的医生,但是秦家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那位医生原本就在城西,后来被他们给治好了,然后就离开了。

看样子,秦氏早有准备,伍氏按照秦家人所说的,找到了那个医生,可是三年过去了,那个医生早就卷走了银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伍氏心里不服,她在王府里想尽了办法,可是除了让秦氏越来越得宠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陈意打听到一件事,立刻通知了连蔓儿,连蔓儿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本她还有些疑惑,现在确定了,便提笔写信,将请柬寄到了张府。

第二天,伍氏的人就到了,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来了。

花厅里,连蔓儿、齐氏都在迎接她。

伍氏依旧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哪里好的过来。

连蔓儿、齐氏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开口。

伍氏不知知县夫人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过,连蔓儿并没有立刻告诉他们,而是告诉他们,她在一本书里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故事,想要告诉他们。

“很久以前,村子里发生了一场大难,村民们想要将自己最漂亮的女儿卖掉,可就在这时,村民上门来要房租,村民们无奈之下,只好用美色诱惑,将自己最小的女儿送给了房东,谁知道房东竟然看上了她,将她送回了村子,还拿到了一大笔钱。”

“再然后,这个女人就靠着自己的姿色得到了主子的青睐,成为了主子院子里的一个妓|女,经常和主子在一起,见过各种各样的人,那个女人就动了心思,反正跟着主子也没有名分,还不如从她遇到的那些姑娘中选一个,以后给她当小妾也是不错的。

“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姑娘,而我家主子又让她回到了清阁当了一名歌姬,然后又将那个富绅请到了青楼,那位富绅看上了她,就将她买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突然有了身孕,吓得不轻,她是在清楼怀上的,明知道是主子的亲生儿子,可自家小姐生性谨慎,难免会起疑心,想要保住自己的儿子,所以就想着先将这孩子给弄出来,然后将这件事推到新主人的头上。

“那女人有了儿子之后,生活得很好,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就是新主人的儿子。”

连蔓儿话音落下,伍氏早是脸色发白,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怒火,一脸真诚的询问:“请问,连小姐有何吩咐?”

连蔓儿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道:“我想把一个人带给你。”

伍氏就这么离开了,把那个医生也给带上了。

连蔓儿转头望向齐氏,叹息道:“我一定会助沈诺一臂之力,没想到贾潇如此卑鄙,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张宗年,也亏张宗年对那个妃子如此宠爱。”

齐氏颔首道:“那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

包括蔓儿。

晚上沈诺回到家,连蔓儿就告诉了沈诺这个消息,她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到自己的身边,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连蔓儿诧异地看了沈诺一眼,“如果贾潇真的动手,那么他就等于把章氏给收拾了,如此一来,张宗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诺摇摇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张宗年是否也有份,现在还不能确定,里面的杀手已经自杀身亡,不过我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其中就包括张家人。”

“怎么可能,他连自己的老婆都敢杀?”

连曼儿又吃了一惊,她总以为这个年代的男子多夫多女,风流成性,但他们还是有一种理念的,那就是正室是无可替代的,除非他们做错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是不会和妻子离婚的,更不会蠢到毁掉自己的妻子,这是世俗所不允许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正室竟然一点都不比他好,甚至还给他生了个孩子,结果还被自己的丈夫给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伍氏岂不是要悲剧了?

“我只想告诉她,我和伍氏只是萍水相逢,互相利用,但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沈诺看了她一眼,道:“还是你心地善良,能在这么多豪门人家当女主人,还能活下来,肯定有过人之处,你不用担心。”

连蔓儿也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正事。

连蔓儿带回伍氏的那份证明,在张府出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结果。

伍氏的人被带走后,她二话不说,将秦氏一族的人押到了老太太那里,然后出示了所有的证人和证据,老太君大怒,立刻让人将张宗年从庄园里拖了出来,让他执行了家规,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老夫人也不是不清楚,只是碍于自己年岁已高,没办法再去干涉,而这位媳妇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现在她的儿媳终于有勇气站出来了,她当然要站在她这边,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外室回来当小妾,老夫人本来就对秦氏有意见,再加上那个不是张家亲生的,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搞不清楚,张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张宗年就这样被锁在了祖祠里,老太太并没有责罚秦氏,反而让人抬着一顶轿子,将他们带到了贾家。

当时贾潇并不在家,贾夫人也是见过她的,张家人一离开,贾夫人就将秦氏母女抓了起来。

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过任何的音讯。

可张宗年一离开祖祠,就直奔贾潇而来,与贾潇彻底断绝了关系。

同样是茶馆,张宗年已经不打算和贾潇结盟了,于是两家定下的婚事就此作罢。

贾潇急了,威胁道:“现在沈知县一直在调查我们的财产,上次行刺事件,你也有份,如果你抛弃了我,你也会受到牵连。”

张宗年不紧不慢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答应了,只是这次出行还有内子,你觉得知县会信吗?”

贾潇气得七窍生烟,见张宗年已无活路,只能目送他离开,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若有一日事情败露,一定要将张宗年拉下水。

张宗年突然和妻子成了朋友,一起出席富绅们的聚会,伍氏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伍氏的每一次聚会,蔓儿都会出席,她现在是梅县贵圈子的名人,后来蔓儿见过伍氏两次,见她心情不错,也就不再多说。

沈诺调查有了新的突破,抓到了两个当年要他们命的杀手,所以此事泄露,被贾潇知道后,差点没被活活气死,赶紧让人与张宗年商议此事,谁知张宗年完全无视了自己。

贾潇也是无可奈何,在梅县呆了那么多年,官府也没有什么作为,前任知县都是无能之辈,被有钱人打压,如今沈知县上位,他在县城中建立了许多关系,却始终没有派上用场,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当天晚上,贾潇就让刺客潜入了监狱,将所有的犯人都杀了个精光,半夜时分,他的人就顺利的进入了监狱。

结果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被关进大狱的竟然是陈意与毕浩,两名黑衣蒙面男子正要动手杀人,却见那两名明显被锁链捆着的男子突然凌空跃起,将那名杀手抓住,并且用布团堵住了他们的嘴巴,以免他们自杀。

监牢里的灯都亮了起来,那名替刺客打开房门的衙役赶紧冲了出去,准备回贾府报信,却不料典史曹文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曹文山命人将那人抓了起来,带回了沈诺的身边。

之前沈诺便和曹文山商量过,只要刺客一到,他们就会被抓起来,然后趁机揪出京城里的内奸。

第二天,官府传来了凶手被抓的消息,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抓到了杀手,根本就是一个诱饵,引诱贾家上钩。

沈诺抓住了凶手后,立刻让人去禀告巡检赵牧,然后带着弓箭手去了贾家,贾家家大业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

到了天明,里里外外都被搜查过了,除了那个叫贾晓的家伙,其他人都被抓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一条直通外面的秘道,从秘道里走出去,便到了港口,这条路实在是太远了,只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梅县的港口并不大,只有寥寥数条船只停泊,根据情报,贾潇早已于黎明前逃走。

如果贾潇乘船逃跑,他们还真不好抓,何况眼前下梅县冶安的情况这么糟糕,沈诺之前还没想过要布置信号塔,现在要抓一个人就更困难了。

命人在这一带搜了一圈,没有发现,就派出了巡检。

沈诺到贾府来,将整个贾宅上下都搜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能够离开,只有贾潇一个人逃了出来。

沈诺抓了贾潇的管家,经过一系列的审讯,沈诺得知,这一次的暗杀,并不只是贾潇一个人,张宗年也参与了其中。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只想着抓到贾潇,然后上报,没想到连张府都牵扯进来了,她是张宗年的正室夫人,她能做到吗?

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却是确定了。

沈诺回来的时候,连曼儿正在准备一道新的菜肴,今天三个管家将酱作坊和账本都给端了过来,她一看,利润还算可观,再加上修建的大酱作坊,水质也很好,他们这一趟可是大丰收,是林源县的两倍还多。

看到沈诺回家,她就将所有的菜都摆在了桌子上。

沈诺今天似乎有点不同,他目光柔和的望着从外面一步一步进门的连蔓儿,等她把汤放好,沈诺就把她拽了过来。

“晚饭后,我们就在花园里散散步吧,现在是夏天,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嗯,我刚熬好了。”

一顿晚饭下来,沈诺对新菜赞不绝口,忍不住就多加了一份米饭。

吃过晚饭,两人手牵着手去了花园里。

这园子由连蔓儿与沈诺亲手照料,如同当初在山下的小屋中一样,当时两人一同铲除了草屋前面的杂草,又一同种植蔬菜,现在就算连曼儿现在富可敌国,沈诺做了知县,他们夫妻俩依旧爱干重活,所以院子中的仆人并不多。

他们只负责打扫院子,并没有人伺候。

两个人走在园子的小路上,嗅着清香扑鼻的花草,看到飞舞的彩蝶,蔓儿高兴地叫道:“这种生活,我做梦都会高兴地醒来,等梅县那边的生活安定下来,明年春天,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你负责衙门,我负责酱店。”

沈诺侧头,看到她白皙精致的脸蛋,情不自禁的抬起她的脸颊,低头就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要不要住在一起?”

连曼儿突然说了一声,脸色涨的通红,住在一起,是女人主动提的,她很清楚,如果她说了,沈诺肯定会反对。

沈诺不明所以,“什么叫住在一起?”

什么叫同居?就连曼儿也傻眼了,她都忘了,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而且,她要是说,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可以不嫁人,也可以不要小孩,等工作稳定了,我们再要。

不过这话连曼儿说不出来,在沈诺看来,没结婚就不能同居,要不是两人青梅竹马,除了办了一场婚事外,别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是未来的妻子了,否则沈诺想要靠近她,都要掂量掂量,生怕自己的名誉受损。

现在两人住在一起,齐氏等人不知道会不会觉得两人怪怪的,说不定还会怂恿他们结婚。

连蔓儿看到沈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只得开口:“说实话,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无他意,就目前这个样子就行了。”

连蔓儿说完,就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沈诺的手心里,“我就喜欢被你牵着手,你的手心很大,让人安心。”

沈诺脸微微一红,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我们不再分离,永远在一起,永远都是。”

连曼儿抬头,望向沈诺,而他也在与她对视,“好,我们不会离开你,有福有难。”

沈诺扬唇,两个人一起往亭子里走去。

连蔓儿也感觉沈诺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两人在石凳上坐下,连曼儿就奇怪的问道:“沈诺,今天可是有什么烦恼?”

沈诺沉吟片刻,才道:“知我者,九儿,我今天确实心里有事,看见不自在的东西。”

“你说。”

“上次你和张小姐一起上香,贾府就会派出刺客,我之前就有所怀疑,现在看来,是真的,张宗年确实和他的原配夫人有关系,而且他还抛弃了自己的正室,来报复我。”

连蔓儿大怒,这伍氏虽然口无遮拦,但好歹也是张宗年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她竟然联合一个陌生人,害死了自己的老婆,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张家的事情,我们该如何处理?”

沈诺望着园子里盛开的花朵,道:“现在贾府已经败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张宗年,因为他想要杀我妻子,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送进监狱。”

“沈诺,你可要多加注意,贾潇和张宗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注意,万一他们被逼急了,贾潇也跑了,这梅县的森林那么多,指不定他跑到哪里去了。”

沈诺颔首,“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我们要不要跟伍氏说一声,我看她挺惨的,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

若是让伍氏知道了,张家根本不用沈诺动手,就已经乱套了,但是事到如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诺看出了她的迟疑,安抚道:“你不必跟他们说,我自然有办法让张家就范,这梅县的姬安已经够混乱了,建信银行更是迫在眉睫。”

沈诺有办法征服张家,这是最好不过了,她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她可不希望伍氏的人知道她睡在床上要置她于死地,而且她给张家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现在都结婚生子了,只等着给他们生个孩子了。

谈到正事,两人不禁陷入了沉寂,连蔓儿看周围没人,也大胆起来,往沈诺身边凑了凑,突然就往沈诺的腿上一坐。

沈诺脸一红,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叹息一声:“不行,我们这么做,会影响大家的形象的。”

如果是在现代,别说大人了,就算是高中生,也会在大街上牵手亲嘴,也不知道沈诺现在是不是还没胆子出去。

“没事,你就抱着我吧。”连曼儿搂紧沈诺的脖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沈诺也没办法,她对连曼儿的调侃也习以为常了,所以她的手早就不由自主的搂住了她的腰。

“我在凉亭中看花的时候,你就一直将我搂在怀里。”

沈诺本能的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让别人看见了可不太好。”

“这有什么,外面都称我为知县太太,所有人都承认我们已经成亲了。”

沈诺沉吟了一下,没有否认,就当是承认了,就连蔓儿,也以为自己和沈诺之间,有着亲密的肌肤之亲,贴在他身上,粘在他身上,就算是只是跟在他身边聊天,她也会很高兴,不会觉得枯燥。

“沈诺,你懂不懂亲肤?”

沈诺当还真没听说过这种病症,便正色道:“什么情况,要不要这么重?”

“大病,大病,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沈诺惊讶道:“什么叫生病?有没有受伤?”

“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但也是一种幸福。”

连蔓儿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给她演示一次接吻的感觉,她从侧身的姿势变成了两腿交叉,两人面对面,她的一只手就往沈诺的衣服里钻。

她是真的要成为一个淫贼了,幸好有沈诺容着她,渐渐也被她给污染了。

沈诺又道:“你可能不知道,阮家嫡小姐所怀之子,乃是一名富商之子,这人与阮家嫡千金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只有你还蒙在鼓里,他们早就暗中结了婚,连儿子都被带回了娘家。

“怎么回事?”

阮知县霍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会吧?

阮知县欲言又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沈诺颔首,“申家只是为了借刀杀人,而且李自在的死,极有可能和申丰涯脱不了干系,李家的产业让人羡慕,李家早在零陵郡开了店,李自在的侄子早就对李家图谋不轨,所以两个人才会联手。”

阮知县一屁股坐在了一张石椅上。

第二天,阮知县将申丰涯和李自在的侄子送到了公堂上,陈意已经将所有的刺客都抓了起来。

这件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了,邵南虽然被判了谋杀罪,但他被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他的脑袋本来就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又中了一枚致命的匕首,所以才会一命呜呼。

阮知县直接放过了邵南,而申丰涯和李自在的侄子,却不在沈诺的考虑之内。

他是在监狱里面亲手将邵南带出去的,见到邵南时,沈诺也不禁有些感动,估计邵南这次是真的被吓得瘦了一圈。

一个平民被人冤枉,还被判了死刑,任谁都会难受。

沈诺与邵南乘坐的是一辆回候府的马车,六和的女儿连曼儿也迎了上来。

连六见邵南脸色苍白,心中一痛,便跟着他进了屋子,给他洗漱。

等两人洗漱完毕,邵南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一起吃饭,当连曼儿告诉他们,他们要在巴蜀任职的时候,连六和邵南都哭了。

好不容易重逢,却要再次分离,没有了妹妹,没有了姐夫,他们只能依靠自己。

连曼儿又叮嘱了一遍,让他们离开林源县,不要太过张扬,还好侯府尚存在,她离开的话,只会把喜姑带回去,让陆大管家处理府里的大小事情。

接着便是为师娘办丧事,沈诺正在自己的书房里,一封封书信往来四方。

连蔓儿将之前师父让她写的两封书信递给沈诺,自己则是在沈诺旁边坐了下来。

其中一份是沈诺的亲笔书信,打开后,沈诺与连蔓儿一起仔细看了一遍,第一页是沈诺做官的规矩,第二页则是将老师最优秀的几个徒弟的为人与家世都说了一遍。

她看了一遍,若有所思,为什么她只看到下一半,师娘就是在警告沈诺,看来朝廷里的学长,虽然可以扬名立万,但也要小心一些,沈诺可是成阳的亲传学生,而且还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沈诺往大三元发展。

关键沈诺都这么做了,在别人看来,这不就是成阳大人最骄傲的徒弟吗?

沈诺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虽然师父没有明说,但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

沈诺收起书信,道:“怪不得我在参加科举之前,师母给我的书信中就警告过我,让我留在京都,最好是留在王府,如果他住在郊外,那里有老师的庄园,我就知道师母为我着想,所以我没有去京,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在老师的庄子上过夜,因为那里实在是太过明显,所以我就找了一间农舍住了下来。”

到最后,她也没能逃脱被杀的下场。

第二份,是一封信,拆开一封,里面是一封信,也是一封信,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一封“昝博收”。

这么一想,应该就是昝泊的妻子,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把那封信送到昝泊手里。

连蔓儿有些为难,沈诺却道:“我怕是为了保命,她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话,就用了两个封套,想必就是为了救我。”

沈诺这才收起了那封信。

老太太故去的事情,四大世家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也在京中传开了,老太太身为一等大家,自然会有皇室的人前来吊唁,谁能想到,这一次送来的太监,居然还带着沈诺的口信。

他本想将师母的葬礼推迟两个月,然后前往巴蜀任职,那时候已经是明年春天了,自然也要对沈诺说几句鼓励的话。

有了皇上的金口谕言,沈诺又一次成为了零陵郡的风云人物,虽然只是一个新科的秀才,却没有料到还未入仕,就得到了圣上的赏识,大三元的进士,的确是非同一般,以往的进士都没有这么好的人缘。

沈诺得了皇命,总算是没那么着急,两个多多的时间可以好好布置一番。

就连师母的葬礼,只怕都要一月有余,之前因为着急,才临时起意,如今沈诺想要简单也不行了。

不止是零陵郡的达官贵人,就连附近的郡城也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不乏为了结识这位新科状元,要知道,这位新科状元,可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人。

等到葬礼结束的时候,已经是秋天,快要入冬了。

连蔓儿和沈诺出了侯府,又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谁也不敢太过激动,侯府的老太太刚过完孝,虽然她是新科秀才,可谁都能看得出来,沈诺心里肯定不舒服。

当然,这一次他也没准备什么酒席,只是把下人和管家都召集到了十里山,准备了五张桌子。

连曼儿又说了一遍,她要和丈夫一起去巴蜀任职,并且准备召开一个会议,为林源县的商业发展做出一些准备。

沈诺一回来,就去见了从乡下来的秀才郎,求着沈诺给他们出出主意,解开他们的疑惑。

沈诺也不客气,一一答应下来,以至于门口都快被踩扁了,人来人往。

连蔓儿也被逼着搬去了连六的别院干活。

连六的女儿,也就是三岁的小女孩,看到连蔓儿,立刻冲到了她的面前,抱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连曼儿越瞧越高兴,不禁在想,自己和沈诺以后能有个什么宝宝,会不会也和那小姑娘一样调皮。

想到未来和沈诺在一起,连蔓儿就觉得很甜蜜。

“二妹,下次你可以和女儿一起来巴蜀找我和沈诺,我们虽然走不了,但如果你能在这里安顿下来,那就去一趟,毕竟商人就是要到处跑的。大哥一年到头都在外面,陪着她到处走走。”

“好,那就听九儿的,九儿,你是不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了?”

连蔓儿也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赶紧掏出纸笔,两人一人一份,分别送到了燕北的姐姐那里。

连曼儿召集了几个掌柜,这一回,连六成成了林源县的管家,陈三成了连六的副手,负责了十里坡的酱作坊。

这些年,连曼儿和沈诺都住在林源县侯家,很少回来,陈三现在有了两个儿子,一男一女,一家人都很开心,沈继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他的小店虽然还在门口,但他也不在外面卖豆腐了,反而跟着陈三囤一起干起了酱油生意,每年都有一份,足够他们吃饱喝足了,甚至还在镇子上买了一套房子。

两人都想让自己的子女在城里的私立学校读书。

自打毕成良离开村子跟着沈诺后,村子里就没有老师了,村子里的学生都去城里念书了,来回奔波很累,沈继就自己掏钱给孩子去镇里买了一辆马车,让他们的父母们轮流带着他们的孩子去镇上,让村子里的学生们不至于荒废学习。

连曼儿知道了这件事,就让连六拿出一笔钱,捐给十里坡和附近村子的孩童,让他们都能读书。

说到女儿,连蔓儿提议连六把酱坊的作坊做大,连六便开始教导妇女们算数,学着连曼儿和陈三的样子,认识几个常用的汉字。

他只需要会赚钱,看懂几个常用的文字,也能用正常的方式写信,因为那个时候女子对女子的要求很高,不能和男人一起去学堂。

沈诺为沈家立牌坊,村民们都极力主张在村口竖起牌坊,以后只要进了十里坡,谁都会知晓沈诺,以后谁也不敢小瞧十里坡。

沈诺没办法,只能顺着齐大旺的意思,在村子里竖起了牌坊。

今天是建牌坊的日子,沈家的亲人几乎都到齐了,有些是熟人,有些是陌生人,比如沈长为,比如黎氏。

沈家的许多亲人,大多都搬到县城甚至县城去了,所谓“穷人没人管,富人有远亲”,转眼就到了,沈诺都快认不出来了,反倒是沈长为与黎氏,让他们在家里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沈世家原本也有一位家主,不过沈长为那一支已经被抛弃了,可是沈诺和家主商议之后,就开始监督沈家的一举一动,沈诺一开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亲人,沈家从此一荣俱荣,一荣俱荣。

祭祖、牌坊一出,十里坡依旧热闹,许多贵人前来祝贺,虽然明知沈诺并未大肆铺张,也根本不愿接待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可到底也来了,陪着沈诺用了一口茶水就离开。

至于连氏,他们的亲人并不多,分散到了哪里,十里坡上就住着一些人家。

连六来到廉家大院,先见了连明旺、贾氏,然后又见了三房的人,这才聚在一起,将连曼儿的意思告诉了连曼儿,让她的家人不得惹是生非,也让她别打着沈诺的旗号惹是生非,有事就去酱坊,告诉掌柜的,否则沈家家主会亲自处理。

现在连家的人都知道,这是要控制他们了,可是连六的下一句话,却让连家的人都激动了,因为他们知道,在过年的时候,酱庄都会拿出一笔银子,作为家族成员的生活费。

如果连氏一族中有一个愿意学习的,那就由酱园负责,如果有天赋,酱园还会出一大笔钱,把他从学堂里挖出来。

连氏一开始还对连六的提议很是不满,但听到连六这么一说,顿时大喜,一年能分到一两银子,按照总人口来说,人数越多的人分的越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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