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血,浇开新世界!
名册最后一页的算珠还在微微颤动,"工人子弟兵"五个字的刻痕里,似乎还沾着德州工坊的铁屑。顾纪世突然用镊子夹起张泛黄的照片,相纸边角已被沃矿辐射灼得发脆——照片上十几个赤膊锻工围着熔炉,最左边那个少年举着铁锤的模样,竟与麦伦有七分相似。
"这是二十年前的德州工人先锋队。"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映出照片里熔炉的火光
"陈默当年就站在第三排,手里攥着星烈祖亲授的'百工平等'铁牌。"
窗外铁鸟轰鸣突然变近,皇天银枪挑起窗帘一角,枪尖反光里映出三架涂着东大邦联双头鹰徽的侦察机。她喉间发出低低的嗤笑
"叶柏寿倒是急,这就来查我们的底了。"
梁正突然拍响桌案,笏板上的血渍震落在"盐州三王子旧部五千人"的字样上
"方才斥候回报,盐州城外发现东大邦联的狼皮帐篷,那些人夜里举的火把,照得帐篷上的玄鸟图腾和三王子袍角的一模一样!"
我指尖划过名册上"肥地农民"的标注,想起纳水港扛锄头的老农说过的话
"地里的土能种庄稼,也能埋奸贼。"
麦芒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算珠突然卡住——他从账册夹层抽出半张鲨鱼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盐州粮仓的布防图,角落小字写着"三日前有东大商队运沃矿入仓"。
"他们想断我们的粮。"
皇天突然起身,银枪在地面划出半道弧光,轨迹恰与安联邦工人武装的布防图重合
"盐州的粮仓若被劫,纳水到中兴的补给线就断了一半。"
顾纪世推过双平的地图,指尖点在标注"陈默工坊"的位置
"陈默昨夜发来密信,说双平的军工区工人正计划暴动,缺的就是星耀的沃矿引擎图纸。他还说...东大邦联给三王子的密信里,提过要'借盐州之乱引星耀主力东移'。"
议事厅的沃矿灯突然暗了暗,门外传来麦伦的铜铃声,他抱着账册踉跄而入,瓜皮帽歪在一边
"纳水工人纠察队截获三王子的信使,搜出封密信——说要在七日后盐州祭天典上,用'星陨'咒文引爆粮仓下的沃矿!"
我抓起名册重重拍在桌上
"工人子弟兵"五个字在震响中仿佛活了过来。皇天银枪直指盐州方向,枪尖挑着片从安联邦带来的沃矿结晶,幽蓝光芒里映出她眼底的火
"那就让他们祭天——祭的是工人阶级的怒火。"
梁正瘸着腿去调兵符时,我瞥见他笏板背面刻着的"悦"字,那是星烈祖的图腾,此刻正与顾纪世袖中露出的《大同誓》残页共鸣。麦芒算盘排出"胜"字,铜铃突然急响
"纳水码头的工人说,安联邦的林代表派人送来了黑沙岛的矿脉图,附言说'工人的锤子,该敲向真正的敌人'。"
夜色渐深,议事厅的烛火在风里摇晃,照得每个人的影子都在墙上舒展,像即将展翅的鹰。我望着名册上那些沾着泥土、铁屑、血渍的名字,突然想起老锻工说的"工人的脊梁"——此刻它们正撑起星耀的天空,哪怕沃弹在头顶呼啸,也绝不会弯下分毫。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纳水的工人子弟兵在换岗,他们的口号声撞在廊柱上,震得沃矿灯都在发颤:
"星烈祖的锤,砸烂旧枷锁!"
"工人的血,浇开新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