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主义者
回到相府,顾纪世又在角落里等我
"相泽,墨继公开宣布和月子里成立的山月共和国、南烛邦联、重组曲江公约组织,并且在安灵部署了铁鸟。安联邦也在盐州部署了投弹的铁鸟,东大邦联没什么反应,我看现在纳水不保,您出去躲一躲"
我抚着《大同誓》泛黄的纸页,指尖擦过血指印连环纹,抬头望向顾纪世
“当年您在奉国矿洞写这篇誓词时,可曾想过星耀的锻工会用断指蘸沃矿粉抄写?”
顾纪世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檐角咒文灯的幽光
“大同主义的星火本就该在锻炉火星里燎原。您瞧这‘百工平等’——”
他指尖点在“工”字上,墨痕突然渗出微光
“三王子私运的沃矿能铸王冠,工人的血手亦能熔冠为铁水。”
“所以演讲得让每个锻工听懂。”
我将誓词摊在石桌上,火漆印在夜风里散成碎星
“把‘焚阡陌之界石’改成‘砸烂粮库的霉窝窝头’,‘碎宫阙之瓦’就说‘拆了三王子私藏精白面的地窖’。”
顾纪世突然笑出声,袍角齿轮暗纹与我腰间星陨铁鸟残片共振
“好!再加上‘用军泰的算珠核清每车沃矿,拿周锦的火枪护卫领窝头的队伍’。”他抓起案头沃矿结晶砸在地图上,盐州防线迸出蓝芒
"那您给我讲讲大同主义"
顾纪世踱步至庭院中央,袍角绣着的齿轮与镰刀图案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抬手摘下金丝眼镜,露出眼中炽热的光芒
“相泽,你以为大同主义只是几句热血誓词?它是星耀大地上正在破土的新芽,是千万工人脊梁撑起的新秩序。”
他弯腰拾起一块沃矿碎石,在地面划出三道刻痕
“第一重核心,在于打破‘劳者无食,食者不劳’的荒诞。你见过德州矿洞里的童工吗?八岁的孩子佝偻着背,用指甲抠挖沃矿,换的却是发霉的窝窝头。而三王子的私库里,东大邦联的夜枭香烟堆成小山!大同主义要做的,就是把沃矿的光芒,从权贵的王冠上,折射到每个劳动者的餐桌上。”
说着,他扯开衣领,脖颈处狰狞的烫伤疤痕赫然可见
“这是我在奉国矿难留下的印记。当时矿主为了多采沃矿,强行关闭通风口,三十七个矿工活活闷死在井下。事后账本上轻飘飘记着‘设备故障’——这就是旧秩序的遮羞布!大同主义要撕碎它,让每个生命的消逝都成为不可磨灭的控诉,让每笔血债都必须偿还。”
他突然抓起案头的《矿工血泪录》,纸页哗啦啦翻动
“第二重核心,是知识的再分配。为何安邦能造出邪术铁鸟?因为他们垄断着沃矿咒文的奥秘,而我们的锻工却连自己锻造的兵器原理都不知晓。大同主义要建的,是让矿工的孩子能学方程,让铆工的女儿能懂咒文,让知识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而是点亮每个角落的星火。”
顾纪世的声音愈发激昂,在庭院中回荡
“第三重,也是最根本的——大同主义相信,真正推动历史车轮的,从来不是帝王将相的权杖,而是千万双布满老茧的手!当皇天的天风翼划破长空,别忘了是谁在烈日下锻造骨架;当星耀的战船破浪前行,别忘了是谁在油污里修补船板。这些被忽视的‘百工’,才是星耀的根!”
他猛地将沃矿碎石砸向墙壁,碎石迸裂的声响惊飞夜枭
“所以,大同主义不是空想!它是让粮库里不再有发霉的窝窝头,是让学堂的门向所有孩子敞开,是让每个劳动者都能挺直腰杆说‘我是星耀的主人’!相泽,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火种,播撒到每个锻炉旁、每条矿道里,让它烧成燎原之势!”
“安联邦的沃弹吓不住举锤的工人,就像当年奉国监工的皮鞭抽不断矿道里的《大同誓》。”
影牙突然按剑推门,剑鞘牙印里卡着片带血的报纸——正是今早《星耀日报》头版的“工人阶级万岁”咒文徽记,边缘被撕成风车形状。顾纪世捡起残片,指腹碾过油墨
“三王子的人已经动手了。不过您看这咒文——”
他将残片对着烛火,透光处竟显出“星陨铁鸟残片在顾纪世书房第三格暗屉”的密文
“工人阶级的眼睛,藏在每篇报道的油墨里。”
我攥紧誓词,血指印在掌心发烫。院外突然传来麦芒的铜铃声,由远及近敲出《大同誓》末句的节奏
“纵骸骨碾尘,亦当聚尘成壤……”
顾纪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镜片后的目光如锻炉烈火
“纳水港的演讲,就用工人的锤头当话筒,让三王子听听,大同主义的夯声能不能震碎他的私运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