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权利?

我摩挲着档案袋上烫金的"党监护"印戳，顾纪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我腰间的星陨铁鸟残片，指尖轻点案头泛黄的《官员铨选条例》。书房悬浮的咒文灯笼突然明灭不定，映得满墙古籍上的墨字仿佛活过来般游动。

 

"麦氏兄弟通过了天机阁三轮考核。"

他抽出暗藏在书架夹层的密卷，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被咒文火漆封着

"按旧例，通过甲等考核者可直接授中次军职。相泽大人如今手握四地兵权，提拔几个中次的官不过是朱笔轻点的事。"

 

他将牛皮档案袋推向我时，袖口滑落半张泛黄的星图，边缘用朱砂画着与三王子竹笺相似的玄鸟图腾。

"流程很简单，"

顾纪世用镇纸压住欲飞的星图，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档案袋上的暗纹

"盖上您的相印，再送去党监护录入《职官总册》。新王虽改了规矩，但这等军务升迁...只要印鉴齐全，没人敢拦。"

 

我正要开口询问星图之事，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纪世迅速将星图塞回袖中，语气变得公事公办

"档案里附了考核文书和身家契，麦芒擅阵法推演，麦伦精于账算，麦魈文对沃矿机械过目不忘。"

他推过三个贴着朱砂封条的竹筒

"这是他们的实操记录，足够堵住悠悠众口。"

 

当我接过档案袋时，触到他掌心异常的温度——竟像是长期握着沃矿结晶留下的灼痕。

"相泽大人可知为何党监护能查到三王子私运沃矿？"

他突然压低声音，镜片反光挡住眼底神色

"因为我们的眼睛，藏在每个齿轮转动的缝隙里。"

 

话音未落，书架后传来麦氏兄弟的铜铃声。顾纪世整了整衣领，恢复成疏离的学者模样

"党监护就在朱雀大街第三坊，申时前送去，明日卯时便能发榜。"

他转身时，长袍下摆扫过地面，露出半截绣着风车咒文的内衬，与我怀中皇天留下的残片隐隐共鸣。

我摩挲着档案袋上烫金的"党监护"印戳，顾纪世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眼神还烙在脑海里。五念始终沉默地缩在阴影中，她指尖银蓝的咒文光芒，与我怀中星陨铁鸟残片偶尔泛起的幽光遥相呼应。

 

党监护的鎏金铜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当值的录事官捧着《官员升迁典册》佝偻着腰迎上来，白发间还沾着昨夜加班的烛泪。

"相泽大人，"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一日前三王子刚颁布新规，凡中次以下升迁..."

 墨迹未干的任命状很快从狼毫笔尖流淌而出。麦芒被授予中军参将，朱红官印盖在文书上时，我仿佛看见他腰间铜铃将在战场上叮当作响；麦伦成为军记员，今后星耀大军的粮草调度、伤亡统计都将经他之手；而麦魈文则执掌重工记，那些轰鸣的沃矿引擎、新研发的铁鸟零件，都将烙上他的印记。

 

当我把任命状交给等候在外的麦氏三兄弟时，麦魈文突然单膝跪地，奉国人特有的鹰隼般的眼神里泛起罕见的湿润

"大人，我们兄弟在西洋漂泊多年，终于能为星耀效力..."

他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防空警报撕裂，铁鸟呼啸而过的气浪掀翻了檐角的咒文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