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科举制度

晨光初照，顾纪世踏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而来，玄色鹤氅沾着未散的夜露，在廊下投出一道清瘦的影子。我望着他怀中那卷边角翻卷的《贡举考略》，心中暗忖：此人素有玲珑心思，今日这般行色匆匆，必是带着算计而来。

 

“相泽兄好雅兴，倒有闲情赏这残秋景致？”

他将书卷重重拍在案上，惊起半盏冷茶涟漪

“星耀新民主义国如今内忧外患，官员青黄不接，再守着那老一套论资排辈，怕是要被安联邦的炮火轰碎朝堂！”

 

我转着手中羊脂玉扳指，余光瞥见他袖口新绽的线头，知他必是连夜赶写章程，面上却淡笑道

“顾校长何时也学会危言耸听了？老臣们虽守旧，倒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不堪？”

他猛地展开书卷，墨迹未干的批注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白光

“上月校内议事，七旬文科教授竟不知蒸汽引擎为何物，党中也有不少！这般尸位素餐之辈，留着误国吗？”

见我神色微动，他忽地压低声音

“相泽大人难道不想在朝中……添些称手的棋子？”

 

这话正中下怀！我握杯的指节骤然发白，转瞬又恢复如常。自入朝堂，以梁正为首的守旧派们视我如眼中钉，若能借科举网罗寒门才俊，何愁没有羽翼？面上却沉吟道

“此事事关重大，若行差踏错，恐遭天下非议。”

 

“非议？”

顾纪世冷笑一声，指尖划过

“策论、实务、兵法”等科目，“安联邦的炮火可不管什么非议！相泽大人难道不知，如今军中将领青黄不接，周锦那员虎将，竟连个能替他出谋划策的参军都寻不到？”

他突然凑近，气息拂过我耳畔，“听闻相泽大人默许皇大人在礼州关外压榨百姓”

 

我瞳孔微缩，手中茶盏“当啷”磕在案上。这顾纪世果然什么都知道！却见他若无其事地往后一靠，折扇轻点“考官人选”一栏

“这怎么不怕遭天下非议”

 

正欲开口，忽有亲卫跌跌撞撞闯入

“急报！周将军虽击沉安联邦三艘舰艇，但敌舰蜂拥而至，我军寡不敌众，已经撤退！”

 

“撤退？”

顾纪世霍然起身，折扇重重拍在掌心

“西礁岛危在旦夕，此时退守，东大邦联必败！星耀再无盟友，安联邦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他突然抓起案上章程

“相泽大人，科举之事刻不容缓！若不能尽快选拔出能征善战的将才、运筹帷幄的谋士，他日敌军兵临城下，我们拿什么去守这万里山河？”

 

我望着军报上晕染的血渍，耳畔仿佛响起战舰轰鸣。周锦那等猛将都被逼退，星耀确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指尖抚过章程上“主考官”三字，忽觉掌心发烫——这科举，既是揽权良机，更是救命稻草。

 

“传令顾纪世！”

我将军报揉成团狠狠掷出

“三日内，我要看到考场布置、考官名单、试题初稿！另外告诉皇天，和周将军死守交州南海，援兵……很快就到！”

看着窗外翻涌的乌云，我握紧腰间玉佩——这一局，输不得，也输不起。

“召梁正，说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