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本投降?无敌!
我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站在中兴王的右侧,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压得矮了一截。台下是密密麻麻的百官,他们身着各式各样的官服,或红或蓝,或紫或黑,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海洋。
我凝视着白旨那微微颤抖的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剧烈的头疼。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出一步。
“今日天下之事已趋于平静,日本投降,泽无敌。然当此之时,我等更应改革自身,完善民生,奉行大同主义。”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等当誓破五百年之锢桎,立三不朽之约:其一,不破黎庶之温饱;其二,不破智识之通达;其三,不破百工之平等。农不以耒耜为贱,士不以经纶为尊。烛衣可织奉棉,星犁能耕东雪。”
我慷慨激昂地说道,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上。
说完,我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百官,似乎在挑战他们是否有不同的意见。
“废除跪拜礼、废除奴隶、能力平等、性别平等,立即整改,违者必究!”
我话音未落,朝堂上的青铜饕餮纹香炉突然倾倒。青烟扭曲着升腾,在藻井的蟠龙金纹间化作千百张模糊的脸。一老者的朝珠在咳嗽声中簌簌作响,他枯枝般的手指捏着象牙笏板,指节泛着死人似的青白。
"相泽大人好大的口气。"
他的声音像浸了陈醋的铜钱,锈迹里泛着酸腐
"兴起神定下的三跪九叩,到你嘴里倒成了腌臜物?"
他颤巍巍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绫,暗金龙纹在阴影里似毒蛇吐信
"先王遗诏在此,尔等狂徒竟敢妄议祖制!"
“该问您是…”
“王雍”
五百里从文官队列中跨出半步。此刻他紫袍下的麻布衣领正随呼吸起伏:
"下官上月清点皇庄,发现王太师家的佃户,膝盖骨上都烙着'奴'字。"他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纸页翻动声惊起梁间栖鸦。
军泰周锦的银甲撞出清越鸣响。这未及弱冠的少年将军按住佩剑,剑鞘上"斩白蛇"的纹饰在晨光中明灭
"末将驻防北疆时,见过王公子用铁链锁着三百胡姬取乐。那些女子...那些女子膝盖早跪碎了,倒是省了相泽大人废跪拜的功夫。"
王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丹陛的蟠龙浮雕上。我弯腰拾起短剑,剑脊映出自己眼角的细纹,那些皱纹里蜿蜒着无数未亡人的哭声。先王临终时攥着我的手,指甲掐进我掌心的旧伤,那里至今留着月牙形的疤。
"祖宗之法?"
我用剑尖挑起黄绫,蚕丝遇刃即断
"三百年前兴起神揭竿而起时,可曾说过要后人跪着守江山?"
断裂的诏书飘落在香灰里,惊得王雍倒退三步,后脑勺的白玉梁冠磕在盘龙柱上。
五百里默默捡起散落的文书,在每页右下角钤上朱红官印。周锦的佩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鬓角新生的绒发。檐角的铁马忽然叮咚乱撞,残冬的风卷着碎雪扑进大殿,将香炉里最后的余烬吹散在百官脸上。





